只見靳揚緊皺眉頭,看着昏倒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的展心儀,“你在這裡看着白橙橙,我送她去醫院。”
“不,我也要去!”米娜搖着頭,一臉乞求地看着靳揚。
“你和橙橙在家好好待着,我到了醫院給你電話。”靳揚將展心儀從沙發上抱起來,語氣堅決。
“可是……”米娜有些不放心。
“沒事的,有我在!”靳揚語氣突然放柔,沒等米娜反應過來,靳揚就抱着展心儀離開了客廳。
米娜後知後覺地看着靳揚的背影,纔想起來什麼,衝着靳揚喊道:“別忘了給我打電話啊!”
靳揚不敢耽誤,一路上也不顧紅燈綠燈,幸虧現在是早上,車輛並不是很多。
醫院的護士們已經忙碌了一晚上,剛剛想要緩口氣,就看見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女人衝了進來。
男人長得高大英俊,雖然一臉的焦急,但還是掩藏不住英俊的面容。相比於他來說,懷中的女人就顯得嬌小了很多。
“醫生,快來醫生!”男人一進醫院就大喊醫生,本來神色疲倦的護士門,一見男人,立刻精神了起來,推着急救牀向着男人涌了過去。
靳揚將展心儀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急救牀上,對着護士門焦急地說道:“她突然昏倒了,麻煩你們一定要救醒她!”
不然的話,我們家那位會把你們這個醫院給端了也說不定!
當然後半句話靳揚並沒有說出口,但是在他心中着實也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你放心,我們會全力以赴的!”急救人員們看着靳揚的俊臉,又看了看牀上躺着的女人,感嘆,果然能夠讓英雄折腰的人只有美女啊!
靳揚看着展心儀被推進急救室,這才緩口氣給白石遠打電話。
白石遠也是剛剛睡着沒有多長時間,同展心儀一樣,白石遠同樣受着夢魘的困擾。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有一瞬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沒有了展心儀的地方,這讓他覺得沒有歸屬感。
“喂。”因爲剛醒,白石遠聲音中沒有冰冷的氣息。
“我和夫人現在在醫院。”靳揚深吸了一口氣,硬着頭皮說道。
“在醫院?”白石遠只覺得腦子中有根線“嘭”的一聲繃緊了,剛纔惺忪的睡意瞬間全無。
“對,她今天早上突然暈倒了,我把她送到了醫院。”靳揚聽着聽筒中的寂靜,他能夠想象到老大現在的表情。
不錯,現在的白石遠正處於低氣壓的中心,“我這就過去!”白石遠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可是緊縮的眉頭還會顯示出他的焦急和擔心。
來不及換衣服,白石遠就穿着皺皺巴巴的襯衣出了門。
一路疾馳,當白石遠趕到醫院的時候,展心儀已經被推進了貴賓病房。
“她怎麼樣了?”白石遠站在展心儀的牀前,看着臉色蒼白的展心儀,眉頭緊鎖。
“醫生說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主要原因就是因爲休息不好,再加上用神過度,所以纔會昏倒。”
靳揚恭敬地站在白石遠的身後,他現在頭都不敢擡一下,儘管這樣,他還是能夠感覺到來自白石遠身上的氣壓。
“你出去吧,好好照顧橙橙。”出乎靳揚的預料,老大並沒有衝着自己發脾氣,反倒是現在弄得自己有點不適應了。
靳揚如獲大釋一般送了一口氣,緊忙走出了病房。
終於,病房中只剩下白石遠和展心儀兩個人。
經過一番折騰想,現在也不過是早上八點半,陽光還有些涼薄,病房的窗簾並沒有拉上,映照在展心儀蒼白的面容上。
儘管只有一天沒見,白石遠卻覺得眼前的女人虛弱的讓他感到陌生。
他甚至有些懷念展心儀站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作對的樣子,雖然令自己抓狂,但是那時的展心儀渾身上下洋溢着光芒。
可是現在正躺在病牀上的展心儀,就算是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也依舊溫暖不了那眉宇間的冰冷和陰鬱。
白石遠低聲嘆了一口氣,“女人,我該拿你怎麼辦?”轉身拉上窗簾,將耀眼的陽光擋在了室外。
其實展心儀睡得並不安穩,她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是無比的沉重,耳邊有白石遠的聲音傳來,有些飄渺,有些虛無,就像是夢境一般。來不及細想,又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也不知道這樣昏天暗地的睡了多長時間,當展心儀悠悠轉醒的時候,室內已是一片朦朧。
展心儀看着潔白的牆壁,記憶有些銜接不上來,她最後一點意識是自己起身阻止米娜給白石遠打電話,之後就再也不知道了。
待眼睛終於看清周圍的景象的時候,就看見了男人熟悉的背影正背對着自己站在窗前。
看窗外的天色,現在正是黃昏,那一片火燒雲正綻放的劇烈,天色也是要暗不暗。
男人雄偉的背影被光線拉長,覆蓋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一天沒見面,展心儀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你來這裡幹什麼?”展心儀開口才知道嗓子已經啞的說不出話來。
聽見聲音,白石遠也終於回過身來,展心儀見到白石遠回過身的樣子,心中一陣驚訝,又泛起絲絲的心痛。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白石遠如此狼狽的樣子,上身的襯衣已經皺巴的不成樣子,腮邊也已經長滿了青青的鬍子,狹長的眼睛中在沒有往日的戾氣,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白石遠動了動嘴脣,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展心儀的面前。
“喝吧。”開口,已是同樣沙啞的不成樣子。
展心儀沒再說話,接過白石遠手中的水杯,喝了兩口,才覺得嗓子好受了一些。
“你也喝點吧。”展心儀將手中的杯子遞給白石遠,眼睛卻不看他。
白石遠神色間有些放鬆,伸手接住了杯子,就這展心儀的水杯,大口地喝了起來,幾口過後就已經見了底。
在展心儀昏睡的這麼長時間中,白石遠就一直陪在展心儀的身邊,同展心儀一樣,不吃飯,不喝水,守在病房外的護士看見了都要心疼的不行。
“你來幹什麼?”展心儀別過臉,不想要面對白石遠。
“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白石遠冷着聲音開口。
室內一片安靜,能夠清晰地聽到門外走廊上熙熙攘攘的說話聲。
“你什麼意思?你們白家殺死了我的父母,現在卻成了我胡鬧!”展心儀情緒有些激動。
“在你沒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前,永遠不要輕易下結論。”白石遠眉眼深邃,聲音聽起來卻是無比的苦澀。
“所以我才選擇離開,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展心儀再次別過身,“你走吧。”
“好,那我現在就給你你想要的真相!”白石遠聲音冰冷。
轉身拿起電話就撥通了靳揚的電話,“把今天蒐集到的資料送到醫院來。”
展心儀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石遠的動作,難不成,他找到真相了?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可是展心儀又不想要和白石遠講話,只要繼續閉着眼睛裝睡。
白石遠坐在病牀一旁的沙發上,透過病房僅存的那一點光線,目光灼灼地看着展心儀。
儘管展心儀閉着眼睛,可是白石遠的目光實在是過於熾熱,讓她幾乎快要敗下陣來。
還好,靳揚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沒有多長時間,靳揚就拿着一沓資料走進了病房。
靳揚剛剛走進房間的時候有些不適應室內的昏暗,疑惑兩個人爲什麼不開着燈呢。
可是沒有白石遠的允許,靳揚只能乖乖地站在門口,“老大,資料我拿來了。”
“恩,進來吧。”白石遠應道。
“那、那我可以打開燈嗎?”靳揚硬着頭皮問道。
空氣中有幾秒鐘的沉默,但是最後白石遠還是“恩”了一聲,靳揚這纔敢將燈光打開。
室內一片明亮,將黑暗驅散的乾乾淨淨。展心儀和白石遠本能的眯眼睛。
靳揚將資料恭恭敬敬地交到白石遠的手中,白石遠看着手中的資料,隨意翻看了兩頁,起身將它放到了展心儀的手中,“這就是你要的真相!”
展心儀看着手中那一沓白紙,並不多,卻覺得無比的厚重,它承載一個困擾了自己許久的真相,承載着自己父母的性命,同樣,它還承載着自己和白石遠的未來。
紙張在展心儀的手中發出清脆的聲音,病房內除了紙張的翻頁聲就再沒有其他。
許久,終於見展心儀放下了手中的資料,“這都是真的?”展心儀幽幽開口,語氣中也聽不出來是喜是悲。
“你想說什麼?”白石遠狹長的眸子中已是一片清冷,從他今天知道了真相以後,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展心儀目光直視着白石遠,眼中平靜無波。
“如果你只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那我告訴你,這就是真相。”白石遠眉頭微皺,展心儀的眼神讓他覺得心臟一陣又一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