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女兒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些,但是很遺憾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趙明誠才聽了個開頭腦袋都大了。
他可不想聽一箇中年婦女在這裡跟自己哭訴她的人生有多麼的糟糕,自己又能比他們好了多少呢。倒不如楊樂甜當初做的乾淨一點,不再給展心儀翻盤的機會,如果不是展心儀,估計自己也不會落魄成現在這幅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了新聞和報道,知道趙氏同樣面臨着危機,而且跟我們一樣,都是白家一手造成的。”楊母說道這裡頓了一下,看着趙明誠微微皺起的眉頭,接着說道:“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合作,聯手對抗白家,這樣也許我們會有翻盤的機會。不知道趙先生同不同意。”
聽了楊樂甜母親的話,雖然被人當面指出了趙氏的現狀心情有些不爽,可是如果趙氏現在能夠和楊家聯手,或許也是一條生路。
楊母看着陷入了沉思的趙明誠,心裡面暗自得意,她已經將趙明誠的爲人瞭解的一清二楚,這樣一個人渣,爲了利益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所以對於今天的聯盟,她能確信趙明誠肯定會同意。
良久,只見趙明誠擡起頭看着面前一臉氣定神閒的楊母,眼中早已沒有了剛纔的猶豫,堅定地一咬牙:“好,我同意!”
蘇玉看着面前有些讓人猜不透的楊母,又看了看眼睛中閃着有些瘋狂的光芒的趙明誠,只覺得白家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再這麼好過了。
展心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眼前的電視機,上面正播放着趙諾凡入院治療的新聞,心情有些低落,還有些擔心,新聞上說的很是模糊,趙諾凡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也沒有進行詳細的報道。
白石遠從二樓下來正好看見展心儀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望着面前閃爍的電視機發呆,一大早這個女人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待看清電視機上的內容後,白石遠看着面前一臉擔憂的女人,心裡面有些無語。
原來是在爲趙諾凡擔心,難道這個她已經完全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白石遠在展心儀身邊站了好久也沒見展心儀有任何的反應,他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這才見展心儀慢悠悠轉過頭,滿面愁容的看着白石遠,哀嘆了一聲之後,才說道:“你今天怎麼起牀這麼晚,不要去上班嗎?”
白石遠聽見展心儀的話,只覺得心裡面更加的鬱悶,悶悶地道:“今天有別的事情。”
展心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很明顯心思不在這件事情上面。自言自語的嘟噥道:“也不知道趙伯伯身體怎麼樣了。”
轉而又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看着白石遠,一臉期待的問道:“你能不能給醫院打個電話幫我問一問,趙伯伯現在好了沒有?”
白石遠看着展心儀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中滿是對趙諾凡病情的擔心,白石遠轉過頭不去看展心儀的眼睛,有點孩子氣地,又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不能。”
展心儀就知道白石遠會想也不想就拒絕自己,極度的的不甘心,又繞到白石遠的面前:“你就幫我問一問吧,拜託拜託。”雙數握成拳頭放在腮幫子兩邊。
白石遠看着展心儀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滿腦子都是姓趙的那家人,一大早他的好心情被打擾得一乾二淨。
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這麼擔心,對面前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卻是視若無睹,“這麼擔心的話,你自己去醫院看看不就行了。”白石遠面無表情地繞過她。
“我也想去啊,可是我不是怕見到趙明誠嘛!你就幫我問問吧!”展心儀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堅持不懈的毅力,不達成目標決不罷休。
“我餓了。”白石遠裝作沒有看見展心儀的乞求,向着餐廳徑直走去,留下展心儀一人在客廳裡面暗罵白石遠小氣,可還是不得不跟上。
廚師早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不一會兒,餐桌上就已經擺滿了美味的早餐。
展心儀爲白石遠倒了一杯剛剛煮好的咖啡,獻寶似的向他邀功:“這是廚師今天早上剛剛教會我的,你嚐嚐好喝嗎?”
白石遠看着一臉期待的展心儀,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些舒緩,鋒眉一挑,就端起了面前的咖啡,還沒等白石遠靠近,咖啡的香醇的味道就撲鼻而來,氤氳的熱氣讓他的眼睛潤潤的,眼前展心儀的面容也讓他不禁心神一動。
“你喝一口,小心燙啊。”展心儀在一旁耐心地囑咐,視線追隨着他的一舉一動。
白石遠吹開嫋嫋的霧氣,薄脣靠近刻有精美的圖案的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讓咖啡的香醇在自己的舌尖慢慢地暈開。終於,在展心儀滿心期待的目光中,白石遠點了點頭,心頭的鬱結也微散了去,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有所準備的。
還沒等白石遠開口,只聽見展心儀再次開口道:“那趙伯伯的事情,你就……”
沒等展心儀說完,白石遠剛剛有些緩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原來剛纔的殷勤都是在這裡等着自己。白石遠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不再理會展心儀,專心的吃起面前的早餐來。
展心儀見白石遠半天沒有迴應,有些不甘心的坐下來,看着自己面前的早餐,心不在焉的吃起來。
白石遠餘光看着有些悶悶不樂的展心儀,心裡面更是不爽,展心儀生日的時候,自己幾乎是每天都要心心念着,想着應該送她什麼樣的禮物,可是到了自己生日的這天,展心儀竟然忘得一乾二淨,別提生日禮物了,恐怕連一句生日祝福都難。
兩人都不說話,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可是這頓早飯在白石遠口中完全是如同嚼蠟,他已經被自己沒腦子的女人折磨的無語了。
白石遠終於沉不住氣了,試探着問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展心儀看着一臉嚴肅的白石遠,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怎麼完全沒有印象呢。展心儀放下手中的餐具,拖着腦袋苦思冥想今天是什麼日子。
過了好久,只見展心儀眼前一亮,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了。白石遠正襟危坐,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是一無是處。
只見展心儀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今天是莫離的爸爸結婚的日子!莫離跟我提了好幾次了,讓我今天一定要出席他爸爸的婚禮,天啊,明明昨天他才發短信提醒過我,我差點就忘了,奇怪了,我就說嘛我好像有什麼事沒做,謝謝你提醒我!”
說完也顧不得面前還沒有吃完的早餐,一陣風一樣飛回樓上,訊速地從衣櫃裡扒拉出合適的衣服,開始準備今天出席婚禮要準備的東西。
餐廳裡,只留下啞口無言、面色極其陰沉的白石遠。
果然,自己還不如一個外人來的重要,一個不重要的人的婚禮都能記得,他的生日早就被忘得無影無蹤了!
展心儀在臥室裡收拾準備到一半,猛然想起來什麼,跑出來對樓下的人喊:“你不準備陪我一起去嗎?”
白石遠看也不看展心儀一眼,冷聲說道:“不去!”
“爲什麼不去,莫莫也有說過很希望你能一起過去的啊,他說了上次的事很抱歉,還想好好的跟你道歉來着。”展心儀有些搞不懂地望着白石遠,他今天是怎麼了,一大早就跟吃了火藥一樣。
白石遠反正也沒有胃口吃早餐,索性放下手中的餐具,回過頭去不冷不熱地瞥了眼展心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表姐就是因爲莫平凡才死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你說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關於莫離的母親的死因,她也聽莫離提起過一兩次,但是也都只是了了一兩句。
倒是很少說起自己過去的白石遠,那天親自駕車帶她去了趟墓園,展心儀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
但是她沒有想到,白石遠會對莫平凡有如此大的怨恨,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這股怨氣好像並未能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愈積愈多。
自己好像又戳到槍口上了,看白石遠現在的樣子,展心儀又苦口婆心地說教起來:“人死了,我們都很難過,但是既然已經不在了就要向前看不是嗎,如果你八姐知道你這樣的話,也不會開心的不是嗎?又不是一個人造成的……”
沒等展心儀說完,白石遠就打斷了她:“不是一個人造成的?莫平凡是這樣說的嗎?”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任何問題都不是單方面的。而且莫離跟我說,他和他的爸爸也非常希望你能來參加這一次的婚禮。”
現在的白石遠在她眼裡就像是一個倔強的小孩一眼,在和大人賭氣,展心儀一會兒要勸他一會兒又要哄他,感覺自己像養了兩個孩子。
“那你就告訴他,我很忙,不能去參加了。”白石遠有些受不了展心儀哄小孩兒一樣的語氣。在他聽來,那就像是在哄一隻無家可歸的小狗一樣,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與憐憫。
“那好吧,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展心儀無比惋惜地嘆了口氣,白石遠現在整個人周圍的氣壓低的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展心儀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再去安慰白石遠,但是繼續待在原地又顯得十分的尷尬,只好默默地轉身回屋繼續準備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