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氣鬼。”顧真孩子氣地撇了撇嘴,一臉笑意地衝展心儀擠了擠眼睛,“我這個朋友一直都這樣,和他談戀愛一定很辛苦吧……”
“呃。”展心儀偷偷瞧了眼白石遠,又尷尬地看了看顧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顧真卻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本想和展心儀再靠近一點,卻感覺到背後某人威脅的眼神,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從小都被他欺負,早就習慣了。”
“阿真,我們該走了。”白石遠忽然走上來拽走他,眼睛淡淡地掃過展心儀,看着她和顧真談笑風生的場景莫名地有些吃味。
顧真可是他最最好的朋友,和展心儀聊上兩句也是理所應當的,自己竟然會覺得不開心,當真是腦子有問題了!
白石遠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看來,他很有必要和展心儀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然等下次看到她和別的女人相談甚歡的場景說不定自己也會吃醋。
吃醋?!白石遠被突然蹦躂出來的兩個字嚇了一跳,是啊,他爲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剛纔他那麼生氣,就是因爲他在吃醋呢?
“啊,纔剛來就要走啊。”顧真顯然還沒跟展心儀聊夠,但是一不小心接觸到自己這位朋友陰冷的眼神,立馬乖乖地投降,“好吧好吧!我跟你走就是了!你說了要帶我參觀你公司的可別忘了。”
“走吧。”白石遠說完不給顧真自己走路的機會,像拎東西一樣提着他的衣領便大步地朝門外走去。
可憐顧真一邊被強行地拖走,一邊還要笑嘻嘻地衝身後的展心儀揮手告別:“那我們下次見咯!”
展心儀也揚起大大的笑臉衝他揮手,兩人的背影一靜一動,顧真是個話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不管冷着張臉的白石遠到底有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原來冷若冰霜地白石遠也有關係好的玩伴,展心儀一直以爲他這種人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顧真都已經走了好久了,米娜還在對着一片空氣犯花癡,雙眼冒桃花,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緋紅。
“喂,娜娜?”展心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米娜的眼睛卻連眨都不眨,癡癡地凝望着顧真離開的方向:“心儀,他真的好帥哦,和白總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難怪大家都說長得好看的人只和長得好看的人做朋友。”
“你說顧真?”展心儀承認他長得不賴,一雙桃花眼十分討女人喜歡,就連她這種“不近男色”的人第一眼見到顧真,都會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長得帥有什麼用?”
“你懂什麼,你已經有白總了。”
每次當別人把白石遠拿出來說事的時候,總能將展心儀堵得無話可說,她真的很想有一天拿着大喇叭向全世界的人宣佈她和白石遠壓根什麼關係都沒有。
“不過娜娜,你不是喜歡靳揚嗎?”展心儀猛地想起好像還有這麼一回事來,“天天在我耳邊唸叨靳揚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哎呀,你不懂。”米娜像感情經歷頗豐富的人一樣一臉的滄桑,“我這叫廣撒網多捕魚,萬一靳揚助理不接受我的告白我可以有其他目標嘛。”
“說自己只喜歡靳揚非他不嫁,結果還在微信上勾搭別的男人,結果現在又對人家顧真一見鍾情,娜娜,你的心也變的夠快的。”
“唉,其實在我心裡還是靳揚最重要了,可是你也知道的,人家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啊……”米娜驀地垂頭喪氣道,哭喪着的臉上寫滿了失敗者三個大字,她一屁股坐到身後的椅子上,仰天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根本就沒有跟他說過,怎麼就知道他對你沒意思了?我倒覺得靳揚也挺喜歡你的。”展心儀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語氣委婉地安慰她道。
米娜就像突然打了雞血,嗖地一聲從凳子上跳起來,抓住心儀的胳膊晃啊晃:“真的嗎?你哪裡看出來的?”
“這個嘛……”展心儀絞盡腦汁地回憶起靳揚每次來財務部的情景,幾乎每次都是白石遠有什麼事情需要來向她傳達,說完就走了,好容易來一次,還被宋江給霸佔着。
至於靳揚和米娜的互動少得可憐,對米娜來說這份喜歡,只是她一個人的單戀。
“你看,你也想不起來吧。如果他真的對我有一點點意思也不會這樣子了。”米娜愁眉苦臉長嘆短噓道。
“公司上下這麼多女員工,喜歡靳揚的也不止是你一個,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展心儀用手摸着下巴仔細思索了一會兒,猛地一用力拍了拍米娜的肩膀,差點將她整個人拍到地上,“趁着你現在還有熱情就大膽地告訴他啊!”
“這樣行嗎?”米娜猶豫不決地嘟囔道。
“怎麼不行?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如果你們互相喜歡那就在一起皆大歡喜。”
“如果不喜歡呢?”
“那就想辦法忘了他吧。”展心儀如是說,“感情本來就是一個絕對公平的東西,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米娜聽完心儀的話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現在所處的這個年齡正好到了很尷尬的時期,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但確實已經過了那個可以肆無忌憚說喜歡不用擔心被拒絕的年紀,不再有當年的衝動和激情。
但如果不說的話,米娜很可能會和唯一的一次機會擦肩而過……
“我認識的娜娜,可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喔。”心儀的手搭在米娜的肩膀上,暗暗地用力,米娜感受到來自她掌心的溫度和力量,像是在鼓舞她一樣。
其實有時候,展心儀很羨慕米娜這樣的人,至少她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有選擇愛人的權力。
而自己呢,連最後的自由都要受到限制。
展心儀想起那個午後,空氣裡到處都瀰漫着溼漉漉的水汽和青色霧靄的小巷子,白振華的警告,到今天回想起來,展心儀仍舊可以一字不差地重複下來。
“好吧,我決定了!這週末我就告白!”米娜心一橫,一咬牙,握緊了拳頭給自己打氣,“不過心儀,你得幫幫我把靳揚約出來……”
“ok,我可以幫你,不用等到週末,就今天晚上怎麼樣?”展心儀發現人都是愛湊熱鬧的動物,如果今天換做要告白的人是她,她一定沒這麼積極。
見對方遲疑不決,展心儀重重地拍了拍米娜地肩膀,用堅定的眼神望着她:“靳揚每天下班都要到停車場取車,你就在那兒等着他。”米娜咕嘟一聲嚥了口口水,緊張地回望着心儀:“就今天……這麼快?”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省的夜長夢多,你自己也好心安不是?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晚上。”
“可是你和白總……”米娜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還在猶豫不決,“會不會耽誤你們回家?”
“這個我來解決,你只管好好的打扮一下然後在停車場等着靳揚就行了。”展心儀仗義地一拍胸脯,見米娜終於不再猶豫不定,臉上方纔露出欣慰地笑意。
展心儀想自己爲何如此支持米娜告白,可能就是因爲米娜能做自己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吧……
在米娜的身上展心儀依稀可見那一年的自己,也是苦苦的單戀一個人好多年,不同的是那年的自己年紀小不懂得分辨是非而喜歡上了一個人渣,靳揚就不一樣了,展心儀相信靳揚是個好孩子,能在白石遠身邊待這麼多年的人人品一定沒什麼問題。
白石遠一整個下午都不在公司,問靳揚才知道,好像是顧真吵着鬧着讓他陪自己去了什麼地方,一直到快下班的時候,展心儀才聽同事們說起白石遠已經回公司了。
下班之後按照計劃,展心儀在公司的洗手間裡,先幫米娜精心地化了個淡妝,準備妥當之後,展心儀主動來到位於頂層的總裁室找白石遠。
通常只有白石遠走了之後,張茜纔會收拾東西離開,所以展心儀要穿過總裁室的外廊進入到裡面,就必須經過外間的秘書室,也就少不了要和張茜打招呼,儘管心中有所牴觸,但展心儀還是主動地朝她笑了笑:“還沒有走呢?”
“等白總走了我才能離開。”張茜雖然面無表情,但聲音和語氣又挑不出一點毛病。
有時候張茜的表現真叫人嫉妒,好像無論何時何地見到她,她永遠都是嚴肅認真、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黑框眼鏡修身套裝以及腳上那雙鞋跟有十幾釐米的恨天高,禮貌客氣卻讓人感到太過生硬,只有在面對白石遠的時候她纔會表現出一丟丟女性的柔和。
展心儀一直覺得自己以前在幫伊利亞德做事的時候,已經表現的夠敬業的了,但是到了張茜面前還差了一點,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心儀繞開張茜要進去裡面,卻被張茜攔了下來。
“請問白總知道展小姐您過來找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