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看這兩人不像是有錢人,看他們那狼狽樣,這趟怕是要空手而歸了。”蕭紫衣左手邊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打量着他們開口道。
被他喚作老大的男人大約三十開外年紀,方臉闊鼻,兩道濃眉,生得甚爲威武。右頰邊一道猙獰的刀疤,自脣邊一直延伸到眼角,再有半分,便會廢了右眼。他居高臨下看着蕭紫衣與百里墨,氣質沉穩,並不似普通馬賊的猥瑣野蠻。
“六子,你難道忘了?不能以貌取人。”
“也對,想當初那幫人還不是一個個道貌岸然,結果還不都是僞君子?”劉子說着,很是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老大,先截下他們綁起來,然後搜搜他們的身,說不定會有什麼好貨色也說不定。”
“那也要你們有這本事才行。”
百里墨冷哼,早在沙暴時,他的髮帶就不知被吹到了哪裡去,此刻墨衣墨發飛揚,即便身處逆境,也宛如天神一般。
“嘴硬,讓爺爺我先來給你些教訓嚐嚐!”百里墨身邊一粗壯大漢怒而躍起,手中大刀已夾帶着雷霆之勢,砸向了百里墨。
百里墨輕巧揮臂,內力流轉於劍鋒,並未見他用何招式,“鐺”地一聲響,大漢虎口一麻,大刀險些飛了出去,人也連連倒退幾步,方纔穩住身形。
“老三,小心,不可輕敵!”彷彿看出百里墨伸手不俗,馬賊首領一皺眉,沉聲道。
老三將大刀左右手交換着顛了兩顛,摩拳擦掌道:“不過是湊巧罷了,我就不信,這生得文文弱弱,少爺似的小子,能抵得過我天生神力?”
語畢,老三重又上前,大刀直劈向百里墨前心,帶着“呼呼”風聲,似是使出了全力。
百里墨並不與他硬碰,長劍一抵,順着氣流躍起,輕而易舉躲過這氣勢無匹的一刀,借力在空中一個筋斗翻飛如燕,再直直墜下。手起刀落,直劈老三右肩。他這一劍下去,老三的右臂,怕是要整個廢掉。
觀戰中早有戒備的老大急急出手,刀如流星,可還是比百里墨的劍鋒慢上了幾分。他堪堪擋下百里墨這一擊,百里墨的劍鋒,卻還是在老三右
肩處,留下一道深深血痕。星星點點的鮮血,飛濺在漠漠黃沙上。老大也在同時,被百里墨的攻勢卷得自馬上而下,落在了地上。
“淬,老三你真沒用,我也來幫忙。”
六子揮舞起手中鐵索,那兵器如他的人一樣,輕巧靈活,舞起來如一團烏雲,完全不見繩索痕跡。
他的繩索纔剛要拋出,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擊偏,硬生生轉了方向,只聽蕭紫衣盈盈的笑聲傳來,如一縷清泉穿越硝煙,“你們三對一,不覺卑鄙嗎?也對,既是草莽賊寇,想必沒有道義廉恥。”
“你這女人膽敢侮辱人?”
六子一急,繩索已旋風般席捲過來。而不遠處,百里墨與馬賊首領,亦交上了手。其他馬賊雖面露慍怒,但礙於方纔蕭紫衣一番話,都有些忌憚地不好上前圍攻。況且他們也看出來,眼前這一男一女,出手凌厲,反應靈敏,絕非尋常人能敵得過。
果然,不出三招,六子便敗下陣來。蕭紫衣“蒼穹”一揮,迎上他鐵索,幾個纏繞間,鎖鏈便如蔓藤般繞上劍身,然後手腕一抖,六子便覺被一道難以抗拒的力量扯下了馬,在地上剛要起身,不成想那作爲武器的繩索反倒成了牽絆,蕭紫衣三兩下,動作乾淨利索地便將他捆了個結實。
另一邊,打鬥尚在繼續。
那首領的功夫,在衆人中顯然算得不錯,舉手投足,每一出招,皆是有模有樣。能看出根基深厚,但內力不足。他的打法,更像是行伍出身的軍人。
蕭紫衣並未急着上前幫忙,她知道百里墨自己足以應付。因此她只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着這一羣馬賊。確實,他們作風嚴謹,有組織有紀律,不似一般賊寇。可他們爲何會出現在沙漠中打劫?是果真以此爲生,還是哪一方派來的追殺隊伍?
她一失神間,兩人已分出了勝負,百里墨手執長劍,劍尖直指馬賊首領的咽喉。姿態中,帶着指點江山的氣魄,從容而優雅。
“老大!”幾名馬賊齊呼,便要上前,卻被老大揮手阻止。
“你們打不過他兩人,出手也是送死。”
“可是老大,我們兄弟
一起逃出那地方,發過誓日後要同甘共苦,就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說話的人是之前受傷的老三,他肩頭的傷口,還涔涔淌着血。
“沒錯,大丈夫何懼一死?要殺便來吧!”被蕭紫衣綁着的六子,也豪氣干雲道。
“別說傻話!”老大喝止住弟兄們,定定看着百里墨,“今日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殺便給個痛快,我只有一個要求,放了其他人。”
“我爲何要答應你?”百里墨揚眉。
“他們皆是我帶出來的人,落草爲寇也是出於形勢所bi,實屬無奈之舉,你若能放過他們,我來世做牛做馬,也必將報答。”
百里墨卻緩緩一笑,“我好像並未說要殺了誰,包括你。”
“你——”老大似不敢置信,瞪圓了眼望着百里墨。
“你們並不像一般草寇,究竟是何人?如實說出身份,我便饒你們不死。”百里墨說着,果真收了劍。
蕭紫衣淡笑,順手挑開了六子的繩索,還他自由。看來,墨與她想到了一處。
老大沉吟片刻,似在內心爭鬥,片刻之後,才彷彿做出了什麼決定,直視着百里墨道:“我們是從幽國軍隊跑出來的逃兵。”
蕭紫衣上前幾步,面露疑惑,“是雲破天手下的人?”
老大搖了搖頭,“要是隸屬於雲將軍便好了,錚錚男兒,爲國殺敵,不枉一番豪情壯志。可偏遇到了太子那種小人,我們投軍不久,便隨隊伍駐紮幽、祁兩國交界處,說是隨時待命,可卻從未的到過軍令,每日只是殘酷的CAO練,軍官們性格暴虐,一有不甚,便會被毆打致死,然後再由新兵補充進來,我們一個伍,一起去的兄弟死得只剩三、四個,卻不是死在殺敵的戰場上。”
“所以,你便帶了些人逃了出來?”
“不錯。”老大揚手,摸了摸頰邊一道疤痕,“但在出逃時,還是被發現了,我這道傷,和十名兄弟的命,便是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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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