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什麼糧啊?哪裡有搶的痛快。”羅岱首先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
其他各人都有沒有意義,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是本該如此。
“軍中糧草不足,而且士卒新練,非一月訓練,不可上陣。”曹宗瑜說道:“如果將軍有意於劉洪超,能動用的只有臨潁一營而已。劉洪超擁兵萬餘。老巢又在山中,地勢險要,如果固守,必然曠日持久,我軍不支,故而我軍利在速戰。我意誘而殺之。再並其衆。”
“不可。”王進才說道:“我聽過,劉氏乃五兄弟,且不說劉扁頭,老奸巨猾,恐怕不會輕易上當,即便殺了劉洪起,恐怕還有劉洪俊,恐殺一人,立一人,不能絕之,故而,必引劉洪起來攻,一舉擊潰劉氏主力,方能儘快平之。”
王進才升官之後,似乎死心塌地的跟着張軒幹了,在很多事情之上,也變得積極起來。
一時間衆將官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議起如何殲滅劉洪超之事。
張軒咳嗽兩聲,衆人立即平靜下來了。張軒說道:“在臘月消滅劉洪起之事,有沒有問題。”
“沒有。”王進才大聲說道。
曹宗瑜沉吟片刻之後,說道:“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既然如此,這一件事情就定下來了。羅岱。”張軒說道。
“屬下在。”羅岱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興奮之意。因爲他知道又有仗打了。
“派出哨探,我要知道劉洪起的主力在什麼地方。有多少人,有多少將領,這些消息。還有也要保密。至少在臘月之前,不能讓劉洪起有一絲察覺。”
“是。”羅岱說道。
“曹宗瑜,王進才。”張軒說道。
曹宗瑜與王進才起身站起來說道:“屬下在。”
張軒說道:“好生練兵。自有用你們的時候。”
“是。”兩人齊聲答應下來。
“今日之事,決計不可外傳半分,否則小心你們的人頭。”張軒的目光掃過,最後在王度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是。”衆人齊聲說道。
“軍事以及議完了。現在開始說放賑的事情。”張軒說道;“張知府,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要緩一緩。”張質說道。
“張大人緩不得啊,每一緩一分就是一條人命。”王度說道。
張質頓時皺起眉頭,王紫綬見狀立即說道:“坐下,這現在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不管古代的越次言事,還是現在打斷你領導的話,都是大忌。王紫綬也是上了年紀心軟。爲王度解了圍。
張質只是看了王度一言,繼續說道:“現在雖然有人餓死,但是數量還不多,也就是百姓手中,還是有一點糧食的,如果我們放賑,百姓定然將自己的糧食藏起來,吃我們的,這樣就加重的我們的糧食負擔。我們的糧食本就不足。恐怕承受不起。再着,就算是臘月做戰順利,糧食運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我們也要做好不順利的防備。一旦有變,手裡有糧食比什麼都強。所以能將糧食留在手中一時,是一時。”
手裡有糧,心中不慌。
這的確是至理名言。
“張大人以爲什麼時候放賑合適?”王度依舊忍不住問道。
“等劉洪超手中的糧食來了,就放賑。”張質說道。
王度還想再說話,被王紫綬一把拉住了,將王度嘴邊那一句話,給生生的壓下去了。
“這一句話,就是如果劉洪超的糧食不來。是不是就不放賑了?”
這是一句,誰也不想回答,但是誰都知道答案的話。
“不過,我們還可以做一點工作的。”張質說道:“首先,打擊糧商,不管汝寧城之中哪裡有糧食,這糧食必須集中在我們的手中。第二,正式開始編戶齊民,每一個登記完的百姓,都可以從我們這裡領米若干,至於到底多少,還要看到時候的情況,這也是王度提議之一。第三,就是徵饑民爲兵。”
“張大人,徵饑民爲兵,這樣的兵我們可不要。”王進才立即說道:“軍中編制已滿,根本沒有多餘名額給饑民,而且饑民的素質,不養上個一兩個月,是決計用不得的,故而,還是算了吧。”
“我知道,這兵不是給軍中,而是給府縣的。”張質說道。他轉向張軒說道:“將軍,而今的局面,府縣之中,也應該有一些守城的兵力。”
張軒心中一動,按說張質所言的是正理。
張軒從來沒有想過將自己的麾下的三個營,當做守備兵力。他們都是野戰軍,而這年頭地面不太平,一個地方官手中沒有多少人,連說話都不硬氣。
但是軍權始終是一個敏感的事情。張軒沉吟一會兒,說道:“好,準你招兵千人,以周輔臣爲首,主管汝寧城牆,並城中治安。”
“多謝大人。”張質說道。
張軒所部效率很高,當夜議定,第二日就開始實行。
剛剛加入張質府衙之中的數百文士就開始在城中挨家挨戶的調查,展開了繁瑣的工作。不過張軒在張質提出建立城防軍之後,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張軒想了好一陣子才明白,這危機感來自何方。
大軍駐紮城外,張軒也沒有讓他們入城的意思。城中沒有現成的駐地,如果與民居混住,恐怕影響戰鬥力。
而之前城牆是臨潁營接管的,畢竟其他兩營都在緊張的訓練之中,唯獨臨潁的戰鬥力完整。不許要多訓練。
但是此刻張質接管城防了,縱然這一支軍隊的主將是周輔臣,可以稱得上張軒的心腹。
“信任一個人,就不要將他放在可以背叛的位置上。”張軒心中暗道:“城中必須有另一支人馬。”
張軒決定添加一支親衛。
其實也不能說得上是添加,只能說是擴建,因爲這一支親衛,張軒一直都用,不過很多時候都在羅玉嬌的手中而已。
就是田大娘手中的那一支女衛。
但是這一件事情,必須要與羅玉嬌商議。
張軒就回去找羅玉嬌,在崇王府的後院之中,張軒遠遠的看見了羅玉嬌,只見她一身斗篷,毛茸茸的細毛襯托着她的肌膚,更是雪一樣白,和羅玉嬌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小娃娃,是一個極其可愛的小女娃。
羅玉嬌正蹲起身子,拿着一片樹葉的葉柄,與小女娃手中的樹葉葉柄勾在一起。兩人一起喊道:“一,二,三。”
小女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咬着乳牙,大聲喊道:“呀呀呀。”似乎多喊幾聲,就會給自己多一些力量一樣。
而羅玉嬌也左右搖擺,嘴中說道:“我沒勁了,我沒有力氣了。”
讓張軒不由的輕笑出聲,可見識過羅玉嬌的力氣,兩人私下裡試手,張軒可以從來沒有勝過羅玉嬌。
羅玉嬌聽到張軒的笑聲,猛地一回頭,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手上下意思用力。頓時將葉柄給拉斷。
“撲通”一聲,小女娃重重的坐在地面至上,眼睛一紅似乎要哭一樣。
羅玉嬌頓時跑過去,說道:“囡囡不哭,囡囡是好孩子。”
張軒也連忙走過去,幫羅玉嬌哄小孩,羅玉嬌一遍哄這個叫囡囡的小女孩,一遍小聲埋怨張軒,說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張軒只能無言。
還好小女孩囡囡很堅強,一會兒的功夫,就忘記了這一件事情,羅玉嬌領着他,張軒跟着後面,三個人在落葉之中,尋找好看的葉子,或者再和剛剛一樣扯葉柄,看看誰挑出的葉柄結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