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巴頌派使者前來的目的白石遠是再清楚不過的,巴頌在泰國黑道的資金來源除了其名下的幾個洗錢的組織之外,就是靠販毒了。
幾天前,巴頌就和白石遠聯繫過,說要通過白石遠在A市的關係運送一批毒品,可是自從白家進軍商界之後,就已經和黑道中斷絕了一切不正常貿易的往來。
白石遠更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拒絕一切黃賭毒。
白氏企業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有現在如此大的規模和影響力,不得不說和白石遠做事的原則有着莫大的關係。
白石遠從一開始就已經明確地拒絕了巴頌的要求,就算是有再豐厚的利潤,白石遠也不會同意。
可是巴頌似乎並沒有把白石遠的回答當回事,此次他再次派來使者肯定是爲此事而來。
白石遠的薄脣扯出一個冷笑,這樣的行事方法頗有巴頌的做事風格,不到黃河不死心。
靳揚在一邊罵罵咧咧,恨不得現在就把巴頌給就地正法了,可是無奈對方距離自己實在是太遠。
可是看着白石遠在一旁不急不慢的樣子,靳揚有些忍不住了,“老大,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去把使者給‘解決’了!”靳揚信誓旦旦地保證着。
“兩國談判,不斬來使。”白石遠放下手中的文件,靳揚的做法根本就解決不了矛盾,反而會激化兩者之間的關係。
“老大,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靳揚緊握着拳頭,巴頌實在是太過猖狂,根本就沒有把他們老大放在眼裡,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那就見吧。”白石遠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一句就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潑了靳揚一身,本想着好好教訓教訓巴頌那夥人,可是沒有想到卻被老大這麼一句話給滅的無影無蹤。
“老大,這……就這麼算了?!”靳揚顯得有些不甘心,再次問道。
白石遠深不可測的眸子冷冷地看着靳揚,薄脣輕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白石遠這麼一問,倒讓靳揚頓時啞口無言,他現在能有什麼好辦法,只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不想要老大乖乖聽巴頌擺佈罷了。
靳揚憤憤地轉過頭,不再說話,白石遠轉身望向窗外,巴頌的勢力他很清楚,可使人有的時候慾望越大,缺點也就越明顯,對付巴鬆,他白石遠自有辦法。
偌大的總裁室中電話鈴響的有些突兀,白石遠接起電話,就聽見秘書說有泰國使者來訪。
白石遠鋒眉一挑,說曹操,曹操就到,“讓他們去會議室等着。”
靳揚暗暗握緊了拳頭,哼,白氏企業可不是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今天自己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一走進會議室,靳揚就看見兩個男人坐在那裡,雖然都是西裝革履,但是靳揚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哪一個是巴頌派來的。
其中一個男人皮膚黝黑,隔着西裝幾乎就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健碩的肌肉和散發出來的煞氣。
靳揚冷眼看着男人一臉橫肉的面龐,故意忽略了男人伸出來的手,“這位就是我們白氏企業的白總。”
泰國來使本來還有些不滿剛纔靳揚的無禮,在泰國黑道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裡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是當他看到白石遠之後,剛想要發作的脾氣瞬間就無影無蹤。
要說他在泰國黑道敬畏巴頌,那是因爲他見慣了巴頌心狠手辣的做事風格,不管是誰,只要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可是對於,面前這個剛剛見過一面的男人,他竟然也生出一些敬畏,能夠讓他害怕的人不多,尤其是第一眼就能夠震懾住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面前的那人輪廓剛毅,有着東方男人的陽剛之氣,可是卻又生的極其俊朗,讓同身爲男性的他也不由得讚歎。
男人的眼睛就像是黑曜石一般,堅毅而又明亮,可是卻有透露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寒光,就像是冬夜裡的星星,攝人心魄。
泰國衝着白石遠來使尊敬地伸出右手,白石遠只是略一點頭,坐了下來。
泰國來使再次受挫地收回了右手,對着身邊的翻譯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翻譯好像是感受到了壓抑的氛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趕忙點了點頭。
“剛纔泰桑先生說,這件事情巴頌先生已經交給了他來完成,他希望雙方能夠有一個愉快的合作。”翻譯推了推鼻樑上厚厚的眼鏡,一字一句地說道。
靳揚冷哼了一聲,諷刺道:“合作愉快,我們老大可沒有和你們合作的意向。”
翻譯看了一眼靳揚,急忙將靳揚的話一字不落地翻譯給泰桑聽。
泰桑聽了之後臉上的橫肉幾乎都快要擠在一起,相對於上一次,泰桑這一次說的話很短。
“泰桑先生說,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提。”翻譯的聲音有些趾高氣揚,這讓靳揚更加的惱火。
“靠,你這意思是瞧不起我們白氏企業了?!”靳揚握緊了拳頭就想要上前打人。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白石遠終於出生制止,“靳揚,不得對客人無禮。”
靳揚恨恨地收回拳頭,對着泰國的使者和翻譯甩過去一個惡狠狠地眼神,讓翻譯身上一陣冷汗,擔驚受怕地看了泰桑一眼,態度有些收斂。
泰桑目光直視着靳揚又是一陣讓人心煩的泰語,靳揚聽着泰桑不停地張合的嘴,一句也聽不懂,心煩無比。
翻譯嚥了一口口水,看了靳揚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泰桑先生說,巴頌先生邀請白總去泰國,當然,李先生也可以一起去。”
白石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泰桑一眼,才緩緩開口道:“那真是謝謝巴頌先生的好意了。”
說完,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凌厲,“不過,我也有條件。”
巴頌邀請自己去泰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白氏企業早就已經和黑道勢力劃清了界限,所以白石遠也一直沒有赴約。
並且,像巴頌這種人,絕不會平白無故的邀請自己去泰國,雖然他已經不再插手黑道的事情,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清楚黑道發生的一切。
靳揚聽白石遠話裡的意思是要答應把送的邀約,心中不禁一緊,這是鴻門宴啊,老大應該再清楚不過,怎麼會就這樣答應泰桑!
泰桑心中卻是一陣喜悅,其實他這一次來有兩個目的,最重要的就是能夠邀請到白石遠去泰國,這也是自己來之前,巴頌囑咐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任務。
靳揚不用聽翻譯,就能從泰桑的表情中看出他說了什麼,果然,翻譯將泰桑的話一一傳達:“泰桑先生說,只要是白總肯賞光,條件您儘管提就是了。”
白石遠似笑非笑地看着泰桑,開口說道:“那好,我的條件就是不談生意。”
白石遠的話讓泰桑明顯一愣,眼神中也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還是答應了白石遠的要求。
“期待我們下次的相遇!”泰桑再次伸出手,白石遠終於伸出了雙手。
泰桑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心裡面不禁鬆了一口氣,對眼前的男人生出許多的敬意。
泰桑和翻譯起身就想要告辭,卻被站在一旁的靳揚攔住了去路。
“既然你們巴頌先生這麼想要我們去泰國,爲什麼只派你們兩個人來,這也未免太沒有誠意了吧!”靳揚挑釁地看着泰桑,白石遠不說話,可是他靳揚一定要給老大爭會這口氣!
“把我的原話一字不落的翻譯給他聽!”靳揚轉過頭,挑着眉對着翻譯冷聲命令道。
翻譯戰戰兢兢地翻譯完,泰桑和翻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對於靳揚的名聲,泰桑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知道白石遠能力出衆,鮮少有人能夠與之匹敵。
可是沒有想到過他身邊的靳揚也是如此的難以對付,看來以後自己還是小心這個傢伙爲好。
“靳揚!”白石遠鋒眉微皺,低沉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內響起,卻有着非同一般的威懾力。
靳揚的忠心他明白,但是他有他的打算,對於泰國這幫人,與他們過多的糾纏並沒有什麼好處。
靳揚不甘心的收回視線,退到了白石遠的身後,可是眼中的鋒芒還是讓泰桑和翻譯如坐鍼氈,匆忙告辭走出了會議室。
他們剛剛走出會議室,就聽見靳揚抱怨的聲音響起,“老大,你就這麼便宜那幫混蛋了!我都咽不下這口氣!簡直就是狗仗人勢!”
白石遠開口打斷靳揚一直喋喋不休的話語,悠閒地背靠着後面的真皮座椅,“那你有什麼別的辦法?”
“我……”靳揚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終於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可是這樣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巴頌那邊邀請我們去也絕非不是那麼簡單的,我聽道上的兄弟們說,巴頌在香港黑了不少的幫會,我們……”
靳揚講到這裡,意有所指地看了白石遠一眼,他的擔心絕非是空穴來風,所以他一直都不能釋懷,泰國之行,絕不簡單,這趟渾水趟不得!
靳揚的擔心白石遠又豈會不知,所以白石遠才提了那個條件,他不能保證巴頌會履行自己提出的那個條件,但是至少自己已經表明了立場,目的也已達到。
白石遠細長有力的手指輕敲着面前的會議桌,桌子發出“咚咚咚”地響聲,就像是敲打在靳揚心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