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想到過白家也會有如此強大的對手。
“你真的以爲,這次韓老爺子回來僅僅是爲了回來看看嗎?他回來是有目的的,他的勢力還在,又惦念着老朋友,這次安排他去見爺爺,也是爲了讓那些人看到,爺爺的關係網還在,不是那麼容易被剷倒的。”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那些錢能夠你和橙橙過一輩子。”白石遠的語氣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氣氛太過壓抑,他還故意講了個冷笑話暖場,“對了,還有禿毛。”
白石遠笑得輕鬆,像在講吃喝拉撒一樣簡單平常的事兒,展心儀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她之前只聽白露對自己說過,但是沒想到原來這麼嚴重。
“你會有事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我也不知道大會召開之後會怎麼樣,我目前只能這麼告訴你。”
展心儀的心情愈發沉重了,皺着眉低下頭一言不發,白石遠見她難得這麼嚴肅,自己卻不太適應,笑着捏了捏她臉上的肉:“拜託,我這不是還沒有出事嗎?”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展心儀擡起頭,看着他被威風吹動鬢角的髮絲,多希望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傻瓜。”白石遠總在關鍵時刻狠不下心來,笑着聲音有些沙啞,“早點告訴你不就讓你早點替我擔心了嗎?我沒事的,你放心,就算真的出事,二姐首當其衝,我只是陪襯。”
“原來她也不容易。”
白石遠嘆了口氣:“二姐脾氣剛烈,跟我一樣,得罪了不少人,這次受連累是在所難免的了。”
“你早知道會出事,所以提前替我和橙橙安排好一切?”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白石遠又笑了,他這一晚上開心微笑的次數比一個月的加起來都多。
展心儀心裡難過,自己又一點忙都幫不上,如何都開心不起來:“你個騙子,還騙我說不會有事。”
“有些話不說我怕再沒機會,心儀,你以前怎麼跟我對着來都可以,但這次一定要聽我的。”白石遠雙手板直展心儀的肩膀,目光炯炯如炬。
“好,你說,我聽你的。”
“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我二姐,但以防白家會東山再起,我肯定也在他們對付的目標裡,我向你保證,就算我真的出事了我也會盡力找人幫忙,但如果真的沒人幫得了忙,你一定要帶着橙橙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
展心儀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心塞過,不敢眨眼睛,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一樣。
“你不想連累我和橙橙?”展心儀的聲音微微打顫,“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在的話,讓我和橙橙去哪兒好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都跟葉朔交代過,到時候,他會安排好的。”
“你連這個都想好了,還要騙我說不會有事的?白石遠,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展心儀的語氣有些激動,透過陽臺上的玻璃推拉門傳進來的歡歌笑語此刻卻顯得那麼刺耳。
“心儀,你聽我說……”
“別說了,我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做個膽小鬼,一有事就自己跑的乾乾淨淨,我知道你怕連累到橙橙,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橙橙平安健康的長大,但是我,請你不要再替我安排了。”
“你不是答應我這次會聽話嗎?”
“那是剛纔,現在我後悔了。”展心儀態度語氣都格外的堅定,她大概之前永遠都猜不到有一天讓自己真正變強大的人會是白石遠。“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等着你。”
白石遠又心疼又無奈:“你是不是傻。”
“你就當我是傻吧,反正這次你就是趕我走我都不會走。”展心儀主動地鑽進白石遠的懷裡,雙手死死地抱住他,腦袋在他的胸膛前蹭來蹭去。
“你怎麼和禿毛一樣。”白石遠戲謔。
“禿毛就禿毛,隨便你怎麼說吧,我是不會離開你的。”能讓平時傲到天上去的人主動說出這番話來着實不容易。
白石遠暗暗慶幸自己今天晚上做出了此生最正確的選擇,不然他可能要等上很久之後才能明白展心儀真正的心意。
“我也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沒事。”
“噓。”展心儀堵住他的嘴,“現在不要說,萬一以後不靈驗了。”
白石遠笑話她迷信,鼻尖嗅到的都是她掌心的香氣。
“展心儀。”
“嗯?”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某人十分嘚瑟。
展心儀也毫不吝嗇地賞了他一個白眼:“誰說的?”
白石遠就笑笑不說話,把展心儀的不承認當成了是默認,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淺淺地一吻:“等這陣風頭過去,我再給你補辦一場婚禮。”
“白石遠,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都不是承諾。”展心儀望着他那雙漆黑的眸子,終於不再覺得那雙眼睛是那樣的難以讀懂。
四目相撞,含情脈脈地凝視,空氣曖昧的一觸即發,展心儀輕輕地闔上了眼睛,感受到他噴在自己臉上的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阿遠,我們……啊啊啊!我什麼都沒看到!”顧真是真的喝大發了,連敲門都忘了敲,直接刷拉一聲拉開門,正好看到兩個人湊在一起的腦袋。
“該死的。”白石遠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他連展心儀的嘴脣都還沒碰到呢!
顧真憋不住哈哈大笑,又怕白石遠生氣,連忙解釋:“沒關係,我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你個頭啊!”白石遠抓住顧真朝着他的屁股,擡腿就是一腳,就這樣還是不能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屋裡的人好像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都開始責怪起顧真,展心儀起先還覺得尷尬,在大家嘻嘻哈哈的笑鬧聲當中又都釋懷了。
週一展心儀和白石遠起了個大早,帶上橙橙和白禿毛,一道去了機場送顧真離開。
經過和白禿毛這麼多天親密相處下來,白石遠儼然已經適應了和一隻貓一起生活的節奏,看着他西裝革履,長身玉立卻抱着一隻小奶貓出現在機場裡,顧真驚得下巴頦都要脫臼了。
“阿遠,你沒搞錯吧,這是你兒子?”顧真沒養過貓,粗魯的大手從禿毛身上擼過。
禿毛被它爹嬌寵慣了,被顧真粗魯的摸了一遍,不滿地喵嗚了兩聲,白石遠立馬把它往懷裡塞,瞪着顧真:“你能不能輕點。”
天啊天啊,顧真難以置信的直搖頭,剛纔那個滿眼慈愛,小心翼翼地捧着貓的人真的是他認識的白石遠嗎?
還是葉朔上道,哄孩子似的哄逗禿毛玩兒,還不忘巴結它爹:“都說寵物養時間長了跟主人越來越像,還真是嘿。”
白石遠格外得意:“怎麼樣,我養的不錯吧。”
“你兒子叫什麼名兒?”顧真眼巴巴地看着葉朔成功虜獲了小奶貓的芳心,心想自己也不能落後,忙討好道。
“白天鵝。”
“白禿毛。”
三個人異口同聲道,明顯展心儀的聲音佔了上風頭,沾沾得意地說:“它叫禿毛,剛撿回來的時候身上的毛都是禿的。”
禿毛……好一個清新脫俗的名字,顧真和葉朔面面相覷,嘴角早抽到了太平洋去。
送完顧真,禿毛和葉朔混熟了,嗷嗚嗷嗚地依在他懷裡不肯離開,連自己親爹都不認了,難得葉朔和蔣藍都清閒,就想一起去白石遠家坐會兒順便再和禿毛聯絡聯絡感情。
眼瞅着離白家越來越近,白石遠的臉色也突然來了個急剎車直轉急下。
他看到自家門口停了一輛騷氣十足的枚紅色法拉利跑車,不用問,光這顏色這裝飾他閉着眼睛都能猜到是韓雪的車子。
再加上隔着幾十里路都能聞到的濃郁的香水味,只有韓雪纔會用這麼多香水,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噴了似的。
沒有父母的監視韓雪是越發狂妄了,過年那會兒剛見到她,狐狸尾巴還沒露出來,無論是化的妝還是穿的衣服都走的是清新淡雅的路線,好歹視覺上能騙到人。
現在這纔沒多少天的功夫,韓雪就像換了個人,暴露了原先的本性,臉上的妝容越來越多,身上的衣服卻是越來越少了。
骨子裡浪蕩的女人,再好的化妝品,再名牌的衣服都遮掩不住。
蔣藍心直口快,一下車就罵道:“哪兒來這麼大的騷.味兒。”
彼此都心知肚明,也只有蔣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罵出口了,葉朔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少說兩句。”
葉朔容忍的態度讓展心儀不小的吃了一驚,看來她中間不在的這些年的確錯過了很多,韓家的勢力發展的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阿遠,你怎麼纔回來啊。”一進客廳門,衆人再次被驚呆了。
客廳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韓雪着一身鮮豔的紅裙,黑色的漆皮高跟鞋,站在一堆行李箱中間,嬌嗔地撅着嘴。
光是聽她用膩歪的聲音說話蔣藍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噁心的要死,要不是葉朔攔着早衝上去拽着她的頭髮打起來。
倒是白石遠,態度一樣的冷淡,“你怎麼在這兒?”
“哎呀,都怪我那個破小區嘛。”韓雪用手遮住自己的鼻子,許是連她都被自己身上過於濃郁的香水味給嗆到了,“電路系統壞了,說是要修上好幾天呢,我沒辦法,給白露姐打了電話,白露姐說讓我到你這兒先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