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展心儀捂住發出驚呼聲的嘴巴,眼睛睜得很大,似乎都現在她都還沒有接受顧真是真的出事了而且受傷還很嚴重的事實。“怎麼會這樣,下午人還好好的……”
是啊,怎麼會這樣,白石遠想問同樣的問題,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開了快一年的車子,今日卻差點把顧真的命都給搭進去。
“車子已經送去檢查了嗎?”白石遠問身後的靳揚。
靳揚如實地回答道:“是的先生,保險公司已經拉去維修廠做檢查了。不過我還是很想不明白,車子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剎車失靈呢?明明早上我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定期檢查維修我們也都做了,真是奇怪。”
“是因爲剎車失靈導致的車禍?”展心儀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出了事故的原因。
白石遠點了點頭:“初步斷定是剎車失靈,可車子早上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說到最後變成了白石遠在自言自語,他實在想不通問題出在哪兒了,而且車子是自己的,顧真臨時有事借他的車子開開,結果還出了這麼大的交通事故,白石遠總覺得是自己的緣故才害的顧真出事。
很多年前顧家就已經全部搬到了美國去,如今在這座城市裡,可以說在這裡白石遠是顧真最親近的人,可憐還遠在千里之外的伯父伯母剛接到消息已經安排了私人飛機,最早也要到明天凌晨才能到。
打電話告訴顧伯母這一消息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直接哭暈了過去。
“有沒有可能是因爲顧真他自己操作不當呢?”展心儀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白石遠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緩慢地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阿真不是第一次開車了,他在國外也一直玩兒車,駕齡已經有很多年算是老司機了,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不是因爲疏忽了給車子檢查維修導致的剎車失靈,也不是因爲顧真的操作不當,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一一排除。
還剩下一種假設沒有人提出來,但是在場的每個人恐怕心裡都有想過——剎車失靈不是偶然,而是人爲的。
如果這一假設成立,那麼很明顯對方的目標是白石遠,有人偷偷在他的車子上動了手腳,而且還是最關鍵的剎車部位,擺明了想要置對方於死地,其心狠手辣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然而對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沒想到半路跳出來個顧真,可憐的顧真還不知道白石遠的車子已經被人動過手腳,開着剎車已經壞了的車子上路,差點就一命嗚呼。
走廊上又沒有人說話了,氣氛十分沉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帶着悲傷和焦急,有坐着一動不動的,也有像白石遠和展心儀一樣不停地走來走去,時不時互相低低地說着外人聽不見的話。
終於,漫長的結束等待,手術室門上的紅燈變成了綠燈,身穿消毒服戴着藍色口罩的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本來要一窩蜂涌上去的人們,自覺地退到兩旁,空出一條道路來給白石遠和展心儀兩個人。
“怎麼樣醫生?”
“手術還算順利,但病人這次車禍比較嚴重,身上多處骨折還有內部大出血,所幸的是病人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命,還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太好了。”靳揚激動地握緊了拳頭,再看白石遠和展心儀,兩人臉上的愁雲慘淡的表情卻並未得到緩和,反而眉毛皺的越發深重。
顧真是脫離生命危險了,可是還有個最大的問題沒有解決掉,顧真到底爲什麼會出車禍,剎車又是如何壞掉的,到底這只是一場意外,還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白家能有今天,一路風風雨雨的走過來,從當年一個不起眼的小公司成長爲如今整個城市所有企業中的龍頭老大,其中艱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懂。
白氏是白振華一手建立,又是在白石遠的手中繼續發揚壯大生長成今天這顆參天大樹的,早起的白氏爲了穩定根基,白振華曾經黑白兩道通吃,很長一段時間裡白氏在人們心目中都是亦正亦邪的代表。
那段時期也是白氏成長速度最快的一段時間,擴大了的人脈交往的圈子,認識了許多對公司有幫助的貴人的同時,也結下了不少仇家。
有些當年被白氏打壓的企業,至今還苟延殘喘着的,仍舊視白氏爲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白氏破產的那一天能快點來到。
從小白石遠就被強迫地學習一些自我保護的技能,出門一定要有七八個保鏢跟着,爲的就是防止仇家尋仇傷害到他。
這也是爲什麼,白石遠還很小很小的時候一直跟着在老家的奶奶住,而白振華卻從來不對外聲明自己已經有孩子了。
隨着白氏的壯大,朋友越來越多,敵人也在成正比的增長,但是因爲如今的白氏已經快步入頂峰無人可及,頗有些孤獨求敗的意思,所以那些仇人也只有眼氣的份兒而已,並沒能對白氏產生什麼實際性的影響。
如果白石遠的猜測成立,今天的剎車失靈是有人故意爲之的,那麼要找到到底是誰做的,對白石遠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爲他的仇人太多太多,每一個都有想害死他的可能。
顧真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裡繼續觀察幾天,白石遠安排了最好的藥物和醫療團隊專門負責顧真一個人,醫院裡整層樓都被白石遠帶來的人包了,安排妥當好一切之後,想起還在家裡等着他們回家的橙橙,展心儀和白石遠先離開了醫院。
“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留下來,我自己回去就行。”展心儀和他在醫院門口等車的時候對他說道。
來的時候還陽光普照,回去卻忽然變了陰天,天色陰沉沉的,一如二人的心情。
瑟瑟作響的晚風吹開白石遠額前的碎髮,他好像點了點頭,又好像沒點,性感的喉結上下來回滾動了幾下,也許這種時候用性感兩個字不太合適,但當時的展心儀,滿腦子就只有這兩個字。
先前那輛車因爲車禍已經報廢了被送去修理廠,靳揚緊急調來另一輛車子,他已經去開了,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展心儀靠近他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下腳,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即使身邊有這麼大的動靜,白石遠瞟向遠處的眸子也照舊一動沒動。
展心儀拽着他的胳膊站好,之後鬆開了他,他的手臂結實有力,展心儀五根手指都抓不過來,他的體內好像有會自動發熱的小暖爐,無論何時靠近他,總能感覺到溫暖,這和他透着冷峻棱角分明的臉龐可不太相符。
“阿真福大命大,我擔心的不是他。”白石遠的話說了一半兒還剩下一半兒,他不好意思說出來。
擔心的不是阿真之後的恢復情況如何,他從來不想這些人腦無法控制的事情,總之他會給顧真安排最好的醫療條件幫助他恢復身體,至於效果如何還要一步步慢慢來。
他擔心的,是展心儀的安危。
如果真的有人針對他想要害他,這次因爲顧真當了替死鬼沒有成功,那個人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一定還會有第二次。
展心儀每天每天都和自己在一起,危險真的降臨的時候,她一定也躲不過去。
試想下如果今天開着沒有剎車的車子不是顧真而是自己,說不定他現在也不能和她肩並肩站在一起看月亮了……
白家的宅子,往日過了十點大廳裡的燈纔會熄掉,今天還不到時間,早早地就滅了。
白石遠和展心儀剛從醫院裡回來,都沒有什麼胃口,也沒什麼心情,草草地吃了幾口晚飯作罷,心儀帶着橙橙回臥室睡覺,白石遠在書房裡等着靳揚。
時間剛過十一點不到,偌大一座宅子卻已經陷入到了後半夜的酣睡中,到處都靜悄悄的,走廊裡亮着幽幽的燈光,風穿過窗戶直直地掛過整條長廊,吹動光影搖曳。
靳揚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趕回來,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書房的門:“先生,我回來了。”
白石遠端坐在書桌後,坐着一言不發,氣場卻強大到帶動整個屋子的氣壓都降到了負數以下,他微微頷首,示意靳揚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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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果然沒有猜錯。”靳揚走上前,一臉的憤慨,從懷裡掏出一封維修廠給開的文件遞給白石遠,“咱們的車子,當真被人動過手腳了,維修廠的人說剎車帶的斷痕很明顯是人爲剪斷的。”
白石遠翻了翻手裡的文件,視線停留在最後的檢測結果上,冷冷地笑出了聲:“既然他想玩兒,我們就陪他玩兒玩兒。”
“可是先生,他這手段也太卑鄙了。這不明顯的是要致您於死地嗎,到底會是誰膽子這麼大呢,您有沒有一點頭緒?”靳揚撓了撓頭髮,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