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能哄她開心,哪怕只是開心一點點也好。
歌名很俗氣,叫等待,歌詞講述的卻是他們的故事,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懂得,煽情溫暖的歌詞和白石遠低沉慵雅的嗓音,將一手情歌演繹得淋漓盡致。
“你闖入我的世界,成功地留下印記,當我死心塌地的時候,你卻想要離開……”
“自從你離開我身邊,我好像忘了怎麼呼吸,世界變成了黑白,剩下無窮無盡的等待……你怎麼忍心,留我一個人在原地……”
展心儀以爲她會哭,可是她沒有,眼淚化作溫暖的感動,每一句歌詞,他的每一個眼神和嘴角微微牽起的微笑,都在她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在酒吧夜店,難得靜下心來聽一首慢歌,臺下的觀衆聽得都格外入迷,展心儀一點點,淪陷在白石遠深情似海的眼神裡。
一曲結束,耳邊似乎還回蕩着白石遠的聲音,展心儀本來就是個音控,那天聽過白石遠唱歌之後,很久都沒有聽過第二個比他唱歌還好聽的男人。
“你看看人家阿遠,再看看你。”蔣藍恨恨地掐了一把葉朔的腰,怨念地說。
葉朔疼得呲牙咧嘴,笑嘻嘻的討好道:“嘿嘿,你要是喜歡,下次我也給你唱啊。”
“算了吧。”蔣藍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就你那破鑼嗓子,我怕嚇到人家了。”
原本唱完了白石遠就該下臺了,底下的觀衆卻沒聽夠,起鬨聲連成一片,不讓他下來。
“再來一首!”沉醉在白石遠的英俊帥氣和深情款款中無法自拔的女人們大喊道。
這時樂隊的主唱登臺:“要不要再來一首。”
“要。”底下的人起鬨。
“那怎麼辦。”主唱裝作爲難的樣子看向白石遠,“大家這麼熱情,不如你再唱一首吧。”
白石遠也不是那種扭扭妮妮的人,大大方方地站在臺上,只不過他不管臺下的人怎麼起鬨,只在意展心儀一個人的眼光。
“唱首什麼呢?”主唱扮演了主持人的角色,向臺下的人尋求意見。
臺下喊唱什麼的都有,最後,主唱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展心儀。
“我們還是來問問心愛的姑娘唱什麼吧。”
燈光師把追燈打到了展心儀這裡,這會兒她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來,大家的關注點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體內的搞怪因子又開始作祟,突然想做一件很久以來一直想做但都沒機會做的事。
“那就唱一首兒歌吧。”展心儀微微一笑,一肚子壞水往外冒。
衆人哈哈大笑,尤其是葉朔,笑得聲音最響亮,他早就想這麼幹了,就怕白石遠會直接衝下臺來打他,如今終於有人能壓住白石遠了。
主唱也是沒想到,頗有些意外,然後轉過頭來問白石遠:“她讓你唱兒歌,可以嗎?”
白石遠似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對着話筒,問臺下的展心儀:“如果這麼做能讓你開心的話,我就唱。”
譁——臺下又是一片譁然,看到沒,爲了自己女朋友能開心,臉皮都豁出去了啊有木有!看白石遠的打扮氣質怎麼都不像是普通人,能讓他肯底下高貴的頭顱,對方的面子得有多大!
說不感動都是假的,但展心儀畢竟是展心儀,錯過這次好機會等到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稍作思考後她說出了歌名。
聽到歌名那一刻白石遠真想世界就這樣靜止,或者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深深的後悔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嘛。
展心儀讓他唱的兒歌是三隻小熊,除了唱歌之外,展心儀還讓他學着兒歌視頻裡的樣子跳舞,學小熊走路時笨拙的樣子。
臺下的氣氛空前的高漲,葉朔早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相機,隨時記錄下來這歷史性的一刻。
話都已經放出去了,這時候反悔顯得自己太不講誠信,白石遠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樂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分三隻小熊的歌譜,前奏響起來,白石遠尷尬地隨着音樂扭動了起來。
,雖然白石遠氣質絕佳英俊無雙,也敵不過幼稚的歌詞加上幼稚的舞蹈動作,臺下笑成了一片,展心儀這個始作俑者笑得最歡,前俯後仰笑得眼淚花都涌出來了。
好在兒歌時間短,一分多鐘就結束,結束的時候,在場的觀衆們毫不吝嗇的爆發出一陣比剛纔更熱烈的掌聲。
白石遠不僅沒有因爲後面唱了兒歌破壞裡自己高冷的形象,反而更贏得臺下女觀衆們的尖叫,直呼他爲絕世好男人,爲了哄自己女朋友開心什麼都做的出來。
白石遠一下臺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和在臺上溫文爾雅的他一點都不一樣,本來前面都還好好的,都怪展心儀出餿主意讓他唱什麼兒歌,導致他現在下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展心儀去算賬。
不過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一點煩惱都沒有的樣子,白石遠的火氣頓時又消去了三分之二,只在展心儀豎着大拇指誇讚他厲害的時候,傲嬌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賭氣不理她。
葉朔錄下了全程,在白石遠的威逼利誘下迫不得已刪去,不過刪了他的沒有關係,展心儀也偷偷錄了一小段。
等以後自己哪天再不開心了就把視頻拿出來看,保準恢復好心情。
白石遠帶來的歡樂感染了所有人,卻唯獨角落裡站着的一個人偷偷地抹了把眼淚。
男人們聚到一起搖色子喝酒,蔣藍躲到一旁抽菸,拉上展心儀和她聊天,兩人不知道怎麼地說起了米娜。
展心儀的神色明顯地黯淡了下去,蔣藍大大咧咧地沒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繼續說,煙抽了一半突然問道:“今天忘了把她也叫上了。”
蔣藍和米娜通過展心儀的介紹才認識的,大家的三觀性格都非常一致,女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其實也挺簡單,聊衣服聊化妝,很快就混熟了。
展心儀眼簾低垂,悶悶不樂地道:“我已經好多天沒見她了,一個多月吧。”
“嗨,那丫頭忙着掙錢呢,別說你了,連我都好多天沒見她了。”蔣藍帥氣地扔掉手裡的菸頭,用尖尖的鞋跟踩滅。
“你知道米娜在哪兒?”展心儀的眼睛恢復了光芒。
蔣藍點了點頭:“昂,前陣子她告訴我她辭職了,讓我給她介紹個工作。說到這兒,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她來沒來上班。”
“她在這兒上班?”展心儀大叫。
蔣藍白了大驚小怪地她一眼:“她那種性格,就適合在這種地方上班,我總不能讓她去葉朔的酒店裡伺候別人吧,米娜幹得挺不錯的,我前幾天還聽葉朔說已經讓她當領班經理了。”
展心儀相信米娜有這個能力,她脾氣火爆,性格直爽潑辣,很適合在夜場這種地方當班,人緣又不錯,這種地方認識的人也挺多的。
“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她來沒來。”蔣藍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米娜的手機號。
展心儀瞟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應該是米娜辭職後新換的手機號。
她把自己的新手機號告訴蔣藍都沒告訴她,展心儀又開始賭氣,攔住了蔣藍撥電話的手:“別打了,我們自己玩兒就成。”
“你不是說好久沒見她了嗎?”蔣藍是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到現在她還沒看出來展心儀和米娜之間的不正常。
展心儀攔不住她,蔣藍一個電話打出去,過了一會兒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卡座這裡。
米娜在臺底下聽白石遠唱歌的時候剛剛哭過,眼睛還有些紅紅的,爲了不被人看出來,她特意先去洗手間補了個妝纔過來。
“姐姐你這是超級英雄拯救世界去了嗎,這麼久纔過來。”蔣藍打趣道,勾肩搭背地摟着米娜的脖子,“今兒有幾個大帥哥在場,都是單身,我朋友,你看上哪個告訴我,隨便你挑,怎麼樣,夠意思吧?”
米娜興奮地摩拳擦掌:“夠意思。”
展心儀一個人坐着很尷尬,見到米娜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倒是米娜,跟沒事人一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大大咧咧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心儀也來了啊。”
說沒變化是不可能的,米娜的動作和聲音都比以前生疏了很多,展心儀的心臟又往下沉了沉,她知道,自己和米娜可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在這兒做的怎麼樣?”三人都坐下來,蔣藍跑去拿酒和果盤,展心儀纔有機會和米娜聊兩句。
“挺好的。”米娜拿起蔣藍的煙,輕車熟路地點上一根,自己抽完了還不忘遞給展心儀,“要不要來一根?”
展心儀搖了搖頭,她不會抽菸,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偷白石遠的煙來抽的時候被嗆得鼻涕眼淚一起流的體驗。
白石遠也注意到了米娜的出現,其實今天晚上帶展心儀來這兒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他比展心儀更早知道米娜在葉朔這裡工作,早在一個星期前,他就開始抽空寫寫歌,聯繫朋友約好時間,爲今天晚上做準備。
連日來導致展心儀心情始終鬱鬱寡歡的人,如今終於坐到她眼前了,白石遠擔憂的心也終於稍稍放鬆了些。
“你換了手機號?爲什麼不告訴我?”展心儀質問她。
“太忙,忘了說了。”米娜隨便找了個藉口,她抽菸的時候眼神四處亂晃,看得出她在躲避展心儀的眼神。
“忙得有時間告訴蔣藍,就是不告訴?米娜,你承認吧,你就是在躲着我!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必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