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聰明地把白露搬了出來,至少有白露在,白石遠不敢立馬讓她收拾東西滾蛋。
但也好不到哪兒去,白石遠直接命令靳揚動手:“送韓小姐回去。”
靳揚二話不說開始收拾攤了一地的行李,韓雪急的大叫:“阿遠,你不能這麼對我!”
“那就送韓小姐去酒店,葉朔,你酒店還有空房嗎?”
“有有有。”葉朔忙不迭地回答,“當然有了,只要是韓小姐過來,我馬上騰出一間最好的。”
韓雪氣得直跺腳,噘嘴耍賴,一屁股坐了下來。
靳揚收拾好東西扔進了韓雪的車裡,卻不能像收拾行李一樣把韓雪綁走。
“阿遠,我已經跟白露姐說好了的,你就不怕她……”
“阿遠已經夠給你面子的了,你別給臉不要臉啊。”蔣藍忍不住罵出聲,葉朔想攔都沒攔住。
“喲,我剛怎麼沒看到,原來是蔣藍啊,好久不見,你還是沒變呢。”韓雪鄙夷地白了她一眼。
“你!”蔣藍氣血衝頭,甩開葉朔就要衝上來。
“藍藍!別衝動!”葉朔拉着她,卻被她狠狠地推開:“葉朔,你他媽今天要是敢攔我,我倆就分手!”
“咦,葉二少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了?呵呵,幾年不見,葉朔的眼光也是越來越奇怪了呢!”韓雪倒是一點都不怕發怒的蔣藍,悠閒地坐着跟沒事人一樣。
“你丫的給我閉嘴!”眼看着蔣藍就要衝脫開葉朔的束縛,一場女人間的世紀大戰即將到來,橫裡忽然插進來一把冷冷清清的聲音,澆滅了還未來得及點燃的戰火。
“來者是客,來都來了,又怎麼好意思趕走呢。”展心儀儼然白家女主人的語氣。
雖然心裡不大樂意,但畢竟是住下了,韓雪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
蔣藍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心儀,跟這種女人你有什麼好說的,讓她住下來跟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別。”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方媽,你去把三樓那間客房收拾出來給韓小姐住。”展心儀打斷了蔣藍,轉過頭對身後不知所措地方媽吩咐道。
“哎,我這就去。”方媽戰戰兢兢從展心儀面前經過,顯然是被剛纔的一幕嚇到了,走到韓雪面前,“韓小姐跟我來吧。”
“謝謝心儀。”剛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蠻不講理的韓雪,轉眼間就裝成跟展心儀很熟的樣子,親暱地抱了抱她,得意地跟在方媽身後上樓了。
韓雪人剛走,蔣藍不解地大喊:“心儀,你瘋了嗎,爲什麼要讓這樣的女人留在家裡。”
“你就放心吧,我還怕她不成?”展心儀笑眼彎彎道。
蔣藍還沒緩過氣兒來,轉向白石遠:“你媳婦兒傻了你管不管?”
白石遠無奈地攤了攤手,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展心儀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本來她不說話,他完全可以採用強硬的手段讓韓雪滾出去的。
韓雪收拾完下樓,見衆人都還沒有離開,在客廳裡坐着,扭着水蛇腰走了過來,那麼多空的位置不坐,偏在白石遠身邊坐了下來。
“呀,小貓,好可愛哦。”韓雪看到白禿毛一臉激動的樣子。
禿毛也不知道今兒是怎麼了,平時裡奶聲奶氣的,今天卻性情大變,韓雪抱它的時候,突然伸出尖銳的爪子來朝她手臂上狠狠地一抓,留下兩道血淋淋的印子來。
“啊啊啊——”韓雪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蔣藍捂着耳朵得意的笑,暗暗朝白禿毛比劃了一根大拇指。
韓雪緊張兮兮的跑出去找醫生打疫苗,蔣藍和葉朔也走了,展心儀開始上樓收拾東西。
白石遠不知道她在屋裡幹什麼,直到看見她拖着拉桿箱,一手牽着橙橙出現在自己眼前,白石遠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你去哪兒?”某人緊張兮兮的擋着路。
“我去娜娜家住幾天。”展心儀說,“等她什麼時候走了,我再回來。”
“既然你不想讓她在這兒住,爲什麼還要答應她?”白石遠氣急敗壞,早知道讓韓雪留下換來的結果是展心儀帶着橙橙離家出走,他打死都不會答應韓雪的要求。
何況還是展心儀主動邀請人留下來住的,結果自己卻拍拍屁股走人了,白石遠這叫一個委屈。
“如果她不留下來,你二姐肯定會不高興,還不如我出去住兩天,皆大歡喜了。”
“歡喜個屁!”白石遠一着急爆了粗口,搶走展心儀手裡的拉桿箱死活不肯放人,“要麼她滾蛋,要麼你留下,你選一個吧。”
這不都一樣嗎,展心儀哭笑不得:“還有其他選項嗎?”
“沒有。”白石遠斬釘截鐵道。
“那沒辦法了。”展心儀搖搖頭,彎下腰抱起橙橙,“橙橙乖,你願不願意跟媽咪去米娜阿姨那兒住幾天啊。”
“願意!”橙橙狂點頭,她當然願意,米娜阿姨給她買好吃的又帶她出去玩兒,比在家裡有意思多了。
兩個沒良心的東西,白石遠哭暈在廁所,“你答應她的,爲什麼要來懲罰我?”
“爹地,你也不小了,不能總這麼依賴媽咪,我們就是出去住兩天,很快就回來啦。”橙橙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爹的肩膀。
白禿毛好像察覺出什麼異樣,它當然是堅定地站在白石遠這邊,四隻小蹄子牢牢抱住展心儀的小腿,喵喵地叫喚個不停。
“禿毛乖,去你爹那兒。”展心儀擡起腿,拎着白禿毛脖子上的一圈毛把它扔給了白石遠。
白石遠怎麼勸都白搭,展心儀還威脅他不許把人家韓雪趕出去,就這樣,她帶着橙橙揮一揮手瀟灑的離開,撇下嗷嗷待哺的白禿毛他爹一起留在家裡。
韓雪打完疫苗回來,發現展心儀不見了,別提有多高興了,唯一不滿的就是那隻該死的小貓沒白沒夜的粘着白石遠,她心有餘悸不敢再靠近。
展心儀拉着行李箱,單手抱着橙橙,大半夜被踢門的聲音吵醒的米娜,看到門外的人嚇得以爲活見了鬼。
“心儀?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米娜驚訝的程度不亞於看到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我們母女倆被白石遠趕出來了。”
“啊?”米娜差一點就相信了,“怎麼會這樣?”
展心儀進屋安放好行李,將橙橙哄睡着之後,回到客廳,米娜煮了宵夜在等她。
“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又吵架了呢?”米娜一臉緊張的神情,她當真以爲是白石遠和展心儀又吵架了。
展心儀正好肚子餓,埋頭苦吃,大半碗泡麪下肚,發出心滿意足的嘆息:“早知道出來住這麼爽,我就早點來投奔你了。”
“呸,我可不想天天伺候你。”米娜笑着罵道,“你就整天不知滿足吧,家裡有白總絕世好男人在還想往外跑。”
展心儀把白天發生的事兒告訴了米娜,被她罵是缺心眼。
“你晚上不在,就不怕姓韓的那個女人跟白總做出點什麼來?”米娜心急大喊,“展心儀啊展心儀,你心可是夠寬的。”
“不然我有什麼辦法,又不能和韓雪撕破臉皮。”其實展心儀自己也好過不到哪兒去,她這麼做已經是她做過最荒唐的決定了。
展心儀把送顧真聚會的那天晚上白石遠說的話粗略地概括給了米娜聽,聽完之後米娜整個人也有點不太好,張開着的下巴驚訝的半晌都合不攏。
“也就是說,白家現在還要依仗韓家來給他們撐腰咯?”
“我也不知道這兩家之間的聯繫到底是怎樣的,太複雜了,不過最好不要惹怒韓老爺子總歸是沒錯的。”
米娜好像忽然之間懂了展心儀的難處,又有些心疼她了:“唉,都說嫁入豪門不容易,看着你這樣,我都不想嫁人了。”
“別啊。”短暫的沉默過後,展心儀還是那個展心儀,心裡藏不住大事兒,卻也不會被任何困難扳倒,“兩個人在一起還是有好處的。”
姐妹倆就到底是結婚好還是單身好這一話題進行了深刻的探討,聊到深夜方纔爬上牀睡覺。
第二天天光大亮,展心儀一直睡到了正午,索性公司也不去了,眼不見爲淨,讓米娜代替自己的眼睛,到公司裡偷偷觀察一下白石遠有沒有跟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沒去公司的展心儀也沒閒着,聯繫了莫離,想陪他一起去醫院復健,對方卻支支吾吾地回絕了她說自己一個人去就好。
莫離去完醫院出來就直接來找了展心儀,兩個人照常出去吃飯,逛街,一點不受影響。
吃飯的時候莫離突然提出想回學校上課的事情。
他十五歲的時候就進了車隊,一邊學習一邊訓練參加比賽,說不耽誤學習是不可能的,因此落下了很多課程。
這次車禍受傷,醫生說三年內不能再進車隊接受訓練,正好閒着也是閒着,莫離就想趁這個機會補補當年落下的功課。
展心儀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立馬聯繫了自己大學時候的同學,現在已經是J大的老師侯曉潔,對方表示可以幫忙安排莫離辦聽課證,可以旁聽課程,但是考試需要自己網上報名。
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莫離第二天就進了J大開始上課。
在白石遠身邊一直都是坐享其成的展心儀,這次也幫了莫離的忙,頗有成就感,日子過的開心,把被她拋棄在家裡的禿毛和白石遠都忘了個一乾二淨。
一大早,廚房中就傳來誘人的香氣,米娜聞着香味就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