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新的工作任務,展心儀差點感動的淚奔,自己終於有點用了!
這次的新任務對她來說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正好趁着這次好好工作,向大家證明自己的能力,也好到時候拿她的成果狠狠地甩白石遠一臉。
聽同事們議論說白石遠對這次的收購案十分重視,要求務必認真對待,身爲離白石遠最近的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展心儀感受最深刻,這些天白石遠明顯要比之前忙碌,經常早出晚歸,一整天看不到人影也是常有的事兒。
終於到了最後籤合同的日子,忙了一個多星期的財務部鬆了口氣,宋江已經將所有的資料遞交到張茜手中送去會議室,就等着成功簽完合同之後再向白石遠邀功。
可就當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等着聽好消息的時候,宋江突然間被張茜傳喚去會議室,據說合同出現了問題,財務部裡的氣氛頓時進入空前緊張的狀態。
在簽訂合同之前,雙方拿出已經擬定好的合同書,白石遠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合同上面的數字有些不對勁,這才讓人叫宋江過來。
宋江接過合同書來,只看了一眼頓時冷汗狂流,兩眼發黑——合同上的數字竟然比第一遍覈算時多出一個零。
幸虧白石遠在簽字之前先看了一遍,否則直接簽下去,公司損失的可不止是幾個億的事情。
宋江去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在會議室外面被公司副總罵了個狗血淋頭,白石遠在會議室裡正和華旗的代表商量對策,拖延籤合同的時間。
宋江在白氏工作了七八年,第一次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自知理虧,被罵了半個多小時一句話也不敢反抗,陰沉着臉回到財務部的辦公室,把自己受得氣統統都發泄到下屬身上。
“最後的核算是誰負責的,誰?給我站出來!”氣急敗壞地宋江叉着腰,嫵媚的蘭花指再也得瑟不起來,臉漲成了豬肝紅。
米娜膽子小,被嚇得瑟瑟發抖,顫顫巍巍的舉起左手,心想完了,這回肯定要被炒魷魚了。
“宋、宋部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看漏了。”
“對不起?對不起要是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我說米娜啊米娜,你到底長沒長腦子,你是第一天來白氏上班嗎?”宋江恨鐵不成鋼地戳着米娜的腦門,唾沫星子飛濺,濺到了一旁的展心儀身上。
“宋部長,如果非說錯了的話,我也有責任。”展心儀默默地站起身,低着頭。“是你讓我負責幫米娜的忙的,最後出錯了也怪我。”
“你——”展心儀是總裁夫人,不能和對待米娜一樣指着她的鼻子大罵,宋江被氣得是五竅生煙,仰天長嘯,“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既然是我的錯,我會承擔所有的後果,不會連累宋部長你的。”展心儀語氣冷靜,眼神卻異常的堅定。
一旁的米娜投來感激的眼神,原本展心儀可以不用站出來和她一起承擔責任的,主要原因還出在米娜身上,畢竟展心儀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
宋江左右爲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生氣聲音也不比平日裡的矯揉造作,變得粗啞難聽:“心儀啊心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自己去和白總解釋吧。”
“好,我會和他說清楚。”展心儀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拉開椅子轉身要走,米娜拉住她的衣袖,“心儀,我和你一塊兒吧。”
“不用,我一個人就能說清楚。”展心儀莞爾一笑,望着她那雙清亮的眸子,米娜頓時感到心安。
就在展心儀從財務部到會議室的這段時間裡,宋江已經打電話給靳揚,電話裡大概向他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展心儀到的時候,靳揚已經向白石遠彙報過,在會議室門外攔下了了她,笑眯眯地望着她。
會議室外的氣氛一切正常,一點也不像宋江說的那樣。
“您來了。”靳揚像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樣,雙手悠閒地插在口袋裡。
“白石遠呢?”展心儀好奇,不是說合同沒辦法簽了嗎?
靳揚比了個噓的手勢,回過頭望了眼會議室裡,一切正常,這才轉過來面向她:“您在公司裡,還是別直接叫先生的大名爲好。”
“好吧,那白總呢,他在哪兒?”
“在裡面呢,正在籤合同。”靳揚指了指門後面。
“不是說合同有問題嗎?”展心儀驚訝地擡高了聲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擡手捂住了嘴巴。
靳揚又開心地咧開嘴巴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先生已經解決了,現在一切正常,合同可以照常簽了。”
“這麼快……”雖然在展心儀的意料之中,可白石遠的辦事能力,遠遠的超過了展心儀的想象。
“夫人是來負荊請罪的嗎?不必了,我已經告訴先生了,先生說夫人能知錯就改已經很好,這次的失誤就不追究您了。”
“真的?”展心儀一時接受不了,白石遠什麼時候變這麼好說話了?“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因爲先生害羞嘛……”靳揚偷笑起來,“夫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先生其實很在意您的,只是口是心非罷了。”
前面靳揚說什麼展心儀都信,就是這句他很在意自己,展心儀不信。
“你是他的心腹,自然什麼話都挑好的說。不過不管怎樣,替我向他說聲謝謝。”展心儀扔下最後一句話,趕在會議結束之前,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她不敢停留時間太長,怕會議突然結束,迎面撞上白石遠,她會不知所措,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沒辦法對着他說出謝謝兩個字。
託展心儀的福,財務部最終免受懲罰,展心儀一躍成爲財務部最赤手可熱的人物,還被宋江美名其曰財務部的吉祥物。
豪華的總裁室內,房門緊閉,偌大的屋子裡只有兩個人,緊張的會議結束之後,白石遠稍作休息,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他。
張茜送完文件,卻遲遲猶疑着沒有離開,一咬牙一狠心,問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的男人:“白總,我不明白,這次因爲展小姐我們差點損失巨大,就算您不想懲罰她,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玻璃窗上映出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白石遠一手端着精緻的雕花茶杯,一手慵懶愜意地插在口袋裡,杯口蒸騰起氤氳地霧氣,遮住了他深邃狹長的眸子。
“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還有其他事嗎?”他慢慢地轉過身子,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張茜喉嚨發緊,眸光黯淡,低下了頭,弱聲道:“沒有了。”
轉身離開總裁室,高跟鞋踩在昂貴的羊絨地毯好像踩在雲朵上,飄忽不定,背影灑下一片落寞。
推開門,迎面撞上耳朵貼在門口上偷聽的靳揚。
“靳助理?”張茜先是面露淡淡的驚訝之色,緊接着恢復一貫的冷豔。
靳揚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她:“張秘書辛苦了,多虧你合同才及時得到更正。”
“這是我應該做的。”張茜的回答顯得客套而聲音,顯然她沒有和靳揚過多交流的意思,昂首挺胸,踩着恨天高快速走過靳揚身邊。
“張秘書。”身後的靳揚突然叫住她。
張茜沒有回頭,後背依舊挺得筆直。
“希望張秘書記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們家先生的秘書而已。”靳揚話裡有話,但相信張茜不是笨女人,她一定聽得懂他的畫外音。
“多謝靳助理的提醒。”張茜連表示感謝也顯得那麼沒有誠意。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靳揚不由惋惜地嘆氣,這就張茜和展心儀最大的不同之處,她冰冷不近人情,看似聰明人,實則固執得近乎癲狂,認準了的事情到死都不會改變。
相比起來,展心儀要比她更有人情味,比她更像一個正常的女人。
這一日展心儀照舊百無聊賴地待在電腦前玩兒遊戲,辦公室裡的其他同事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忙,唯獨她快閒出毛病來。
安靜地躺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劃開鎖屏,是白石遠發來的短信。
“到我辦公室來。”
簡潔又霸道的語氣不容人拒絕,展心儀能腦補出來白石遠發短信的時候臉上那淡然的神情,不屑地扔下手機,身子卻不聽話地主動站了起來,向位於頂層的總裁室走去。
總裁室佔據了整個頂層,面積巨大,視線寬野,從天花板到各種家居擺設,清一色的淺色系,腳踩在昂貴的酒紅色地毯上,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起來。
“腐敗的資產階級。”展心儀心中默默地嘟囔道。
一道磨砂玻璃牆將白石遠的辦公區和外面的秘書組隔開,張茜的辦公室緊緊挨着總裁室的門框,要進去找白石遠,必先經過張茜桌前。
展心儀腳上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悶響,正常人都能聽到,張茜卻故意裝作沒有聽見,直到展心儀來到她面前,她裝得好像剛看到她一樣,驚訝地擡起頭:“展小姐?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