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在電話那端立刻噤了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米娜說道:“沒問題,既然朋友有難,我米娜就算是兩肋插刀也要幫你!心儀,你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
展心儀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她移向米娜報出了現在的位置,沒過多長時間就看見一輛車停在了展心儀和白橙橙的面前,車門打開,來人是米娜。
米娜上下打量了一下展心儀,又看了看展心儀懷中抱着的小人,心中是一陣酸楚,她很高興,展心儀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夠想起自己來,這意味着展心儀把自己當成了朋友。
米娜接過展心儀手中的包,捏了捏她懷裡橙橙的小臉蛋,對心儀道:“我有一個朋友前兩天出國了,房子還空着,託我幫她把房子租出去,正好,你們娘倆算是趕上了。”
米娜一邊說一邊拉着展心儀上了車,對着司機報了地名,出租車向着目的地駛去。
懷中的白橙橙隨着汽車微微的晃動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勻稱,看來小傢伙今天是累的不輕。
展心儀反手輕輕地握了握米娜的手,壓低嗓音,低低地說道:“米娜,謝謝你。”
米娜盯着展心儀巴掌大小乾乾淨淨的小臉,她臉上什麼脂粉都沒有擦,仔細看眼角還有些溼溼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淚痕,許是出來的太匆忙都沒來得及收拾。
從見她第一面起,她就覺得展心儀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故事會讓她如此的憔悴,那個在公司裡面和自己嬉鬧的女生,現在眉宇間淡淡的悲傷讓她怎麼也無法忽視。
米娜伸出兩隻手握住了展心儀微涼的手指,直視着展心儀的眼睛說道:“心儀,好朋友之間是不用道謝的。”
展心儀感激的點了點頭,米娜手心傳來的淡淡的溫度終於讓自己冰冷的心有了些許的溫暖。
汽車停在了一處小區的前面,三人下了車,米娜領着展心儀走了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地方。
房間很整潔,可以看出來主人是一個愛家之人,房子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換上牀單就可以直接休息。
展心儀將白橙橙輕輕地放在臥室的大牀上,米娜從衣櫥中拿出一牀薄被蓋在了白橙橙的身上。
兩人走出臥室,只留下白橙橙一個人在臥室休息,米娜好奇心忍了一路,現在終於憋不住了,對着展心儀問道:“心儀,你和白總到底怎麼了?”
展心儀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向米娜解釋,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米娜看着展心儀爲難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猜測道:“不會是白總又有了……”最後那幾個字米娜不好意思說出口,對着展心儀尷尬的挑了挑眉。
展心儀看着米娜的表情是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米娜看着展心儀的神色,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是沒有第三者就好。”
她知道米娜在擔心些什麼,可是同她和白石遠現在的狀況比起來,遠比米娜擔心的問題要嚴重的多。
米娜看着展心儀神色間有些疲倦,說道:“心儀,你餓不餓,我去幫你買點吃的?”
“不用了,米娜,麻煩你了,等下我自己去弄點吃的就好了。不管怎麼說,今天真的很感謝你。”展心儀握着米娜的手,真誠的說道。
“你看你又說見外的話。”米娜被展心儀這麼一說,笑着嗔怪道。
夜幕已經降臨,星空璀璨,華燈迷離。白家依舊燈火通明。
自從展心儀帶着白橙橙離開之後,白石遠就一直坐在書房,絲毫沒有動彈,可是腦海中卻一刻都沒有平靜過。
沒有了展心儀和白橙橙的白家竟然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到令人心寒。
他已經習慣了橙橙奶聲奶氣,跟在自己的後面叫爸爸的聲音,也習慣了展心儀不管是幹什麼事情都跟自己對着幹的樣子,在沒有她們兩人的這幾個小時裡面,自己腦子裡面竟然全都是她們兩人的身影。
白石遠突然有些不能忍受以後沒有了展心儀和白橙橙的生活,偌大的白家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窗外厚重的黑色幾乎要把自己吞噬。
可是剛剛明明是自己讓展心儀離開白家,想想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白石遠心中涌起一股悔意。在他看見伊利亞德將展心儀壓在身下的時候,憤怒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卻完全忽略了展心儀的感受。
展心儀對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搞不懂,現在的展心儀和五年前的展心儀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白石遠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眉宇間的疲憊是從來沒有過的,他白石遠什麼時候爲了一個女人竟然變得如此的傷神。
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有些擔心起展心儀和白橙橙,她們兩人能去哪?
白石遠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進了濃重的夜色之中。汽車行駛在平穩的公路上,白石遠仔細搜尋着展心儀和白橙橙的身影,可是這樣尋找就好像是大海撈針一樣,一個小時過去了,根本就一點進展也沒有。
白石遠拿出手機撥通了靳揚的電話,“米娜的電話是多少?”白石遠記得展心儀在公司裡面的時候和一個叫米娜的人關係很好,或許那個女人會知道展心儀的下落。
白石遠這麼一問,讓靳揚有些摸不着頭腦,彼時的靳揚還在外面和辦事尚不知道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家裡發生了什麼驚天駭浪的變化,隱約從白石遠的聲音裡聽出來有些異常。
掛了電話之後,靳揚以最快的速度把米娜的電話發給了白石遠。
來不及細想開場白該如何開始,白石遠就撥通了米娜的電話,“展心儀在不在?”
米娜剛接起電話就聽見一個冷酷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傳來,竟一時間沒有聽出來對方的聲音,也沒有好氣地說道:“你誰啊你!”
“我是白石遠。”白石遠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通過聽筒傳來。
“啊!”米娜感到後背驟然發涼,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才緩過來,結結巴巴地開口道:“白、白總啊,這麼晚了,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
說起來白石遠還真沒注意到外面的天不知不覺已經黑透了,冷冷地掃了眼黑漆漆的窗外,一如白石遠陰沉沉地心情。
他沒有時間跟米娜廢話,直接簡明扼要地問她:“展心儀是不是在你那兒?”
米娜的大腦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高速旋轉着,她在思考到底該不該對白石遠說實話,看心儀的樣子,應該不太希望這麼快就見到白石遠。
“我想我和我太太之間應該有些誤會,請你告訴我她在哪兒好嗎?”白石遠的聲音忽然染上了一層重重地憂鬱的色彩,低沉黯啞迴響在耳邊,好聽得讓人發瘋。
有那麼一瞬間米娜多希望白石遠口中的太太指的是她自己,要是有個這樣帥氣多金又溫柔體貼的男人這樣低聲下氣的懇求自己,讓她幹什麼都願意。
心儀真是太不知道珍惜了!
就這樣,原本還堅定地站在朋友這一邊想瞞着白石遠的米娜,輕而易舉地就被白石遠迷惑的聲音給收買了,不僅告訴了他具體的具體的方向位置,還順帶好心地向他傳授起經驗來:“這女人啊都是需要哄的,心儀就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您好好勸勸她。”
“多謝,心儀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欣慰。”
米娜的眼前好像浮現出白石遠臉上露出微微一笑的神情,不由得心跳加快,小鹿亂撞,連聲道:“哪有啊,能幫的上忙我也很開心。”
掛了電話後米娜心想,要是讓白石遠知道上次害的展心儀差點在酒吧裡失身的也是因爲自己,可能他對自己的態度就不會是這樣了……
米娜朋友的房子位於城南,倒是和莫離住的地方相隔很近,房子也都一樣,雖然是平民小區,比起豪華大氣的白宅相去甚遠,但好在一應俱全,小卻也溫馨。
晚上簡單的吃了晚飯,橙橙躲在被窩裡抱着平板聽故事,這是她唯一從家裡帶出來的東西,白石遠寵她,在生活上面對她一向是有求必應,雖然從小養尊處優,但好的是橙橙並沒有養成嬌氣的壞習慣。
橙橙一個人玩兒的很好,展心儀便坐在牀頭髮呆,一楞就是一個多小時,她大腦裡一片混亂,貌似有很多事情,但仔細一件一件去整理的時候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早知道今天會變成這樣,她寧願五年前失手掉下山崖的時候,救起來她的人不是伊利亞德,倒不如死了更好,一了百了。
她是那種最討厭欠別人的人,伊利亞德救過她一命,雖然這些年她也幫了他不少可總覺得自己所欠下的這份人情永遠都還不清,恨他也好厭惡他也罷,這和欠了一條命的人情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