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跟在幾個男人後面走得稍微慢了點,進屋看到眼前的情景,差點眼睛一黑暈過去,她強撐着搖搖晃晃的意志力走到姜承面前。
“娜娜,我……”姜承看不出有絲毫後悔的意思,帶血的嘴角劃過一道涼涼的笑。
啪——乾脆利落的一巴掌甩到了姜承臉上,米娜的掌心隱隱作痛,比起身體上的疼痛,心臟的陣痛纔是真正難以承受。
姜承左邊的臉被白石遠揍了一拳,腫得老高,右半邊臉又捱了米娜的一巴掌,兩邊都火辣辣的疼着,他卻不自知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米娜氣得眼淚打轉,她揹負着沉重的自責心,甚至不敢看一眼白石遠懷裡的心儀,她怕,怕真的發生了什麼,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姜承,你混蛋。”米娜像臨死的野獸發出最後的悲鳴,聲音不大,卻震撼人心。
姜承不爲所動,笑聲終止,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我不該接你電話。”
靳揚看不懂倆人的關係,跑去問白石遠:“怎麼處理他?”
白石遠想問展心儀的意思,可懷裡的人睡得格外安穩,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看着辦吧,別再讓他出現在我眼前。”冷冰冰的聲音像毒蛇冰冷的皮膚,一寸一寸滑過肌膚。
靳揚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他跟了白石遠好些年,也沒見過幾次白石遠像今天這樣生氣。
米娜也聽到了白石遠和靳揚的對話,她知道今天自己是救不了姜承了,殘存的最後一絲情誼告訴他,不能丟下姜承不管。
“白總,我能和他單獨談談嗎?”米娜用哀求的聲音向白石遠懇請道。
靳揚拿不定主意,看向白石遠尋求意見。
白石遠是從來不聽勸的那種人,越是跟他提要求他越是不會答應,米娜又是展心儀的朋友,他擔心展心儀第二天醒來會影響她的心情,破天荒地答應了米娜。
米娜感恩戴德的道謝了一番,白石遠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抱走了展心儀,靳揚帶着大批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姜承那間又小又破的屋子。
姜承最後只是捱了頓揍,靳揚念在米娜的面子上,讓人下手很輕,意思意思教訓了一下。
展心儀一晚上一次都沒有醒過來,睡了一路,回家被白石遠扔到牀上,翻了個身子倒頭繼續呼呼大睡。
白石遠趁她睡着老實聽話的時候,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沒有一處傷痕,證明姜承還沒有動手對她做什麼。
她身上的酒精味很重,身體的溫度熱得嚇人,難得白大少爺君子了一回,忍着把她吃幹抹淨的衝動,當了回任勞任怨的老媽子,又是倒熱水個她喝,又是洗毛巾給她擦身子,忙到大半夜才累得一頭栽倒在展心儀旁邊睡過去。
第二天展心儀醒來的很早,昨兒晚上被灌醉之後她就睡下了,迷迷糊糊的好像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夢裡她還夢到了白石遠,夢到自己遇到危險,白石遠來救她。
她不知道的是昨天她夢想成真了,要是白石遠再晚來一步指不定會出什麼事,算上前幾次,她又欠了他一個人情,這下恐怕這輩子都還不清楚了。
“白石遠?”展心儀推了推身邊的人,低柔地輕聲喊道。
白石遠睡眠很淺,平時一點點小動靜都能將他從睡夢中驚醒,這次展心儀推了他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遲到了!扣錢了!”展心儀聲音提高,揪着他耳朵大喊一聲。
白石遠猛地驚醒,雙眼睜得渾圓碩大,展心儀被嚇了一跳,差點從牀上滾下去,擁着被子驚恐未定地指着白石遠:“你你你——你怎麼了?”
白石遠做了個夢,夢到展心儀又遇到危險,他趕去就她,可這次消息來的太晚,等他趕過去的時候,展心儀已經不見了,他發了瘋似的尋找,一整晚都在夢中尋找展心儀,累得夠嗆。
夢境真實的不可思議,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白石遠處在半夢半醒間的狀態,一面知道天已經亮了該起牀了,一面又因爲擔心夢中的展心儀還沒找到,遲遲不肯醒來。
太可怕了,夢中失去展心儀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異樣真實,以至於他醒過來,看到活生生的展心儀就在自己眼前,還久久緩不過來那陣心痛的感覺。
“過來。”他啞着聲音,朝展心儀張開了雙臂。
展心儀聽話的順從了他,乖乖地爬過去躺在他懷裡,實在是因爲早上剛起牀的白石遠,褪去平日裡的煞氣和銳利的鋒芒,呆呆的軟軟的,着實讓人沒有抵抗力。
“昨天晚上……”展心儀的心臟砰砰跳,左耳緊貼白石遠的胸前,感受到他比自己更有力的心臟跳動聲。
“你還敢問。”白石遠有些生氣地蹙了蹙眉,“以後一個人不要再往那種地方去。”
白石遠沒有解釋那麼多,展心儀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沒事了,其他的,她也不想多管,只要她現在還和白石遠在一起,還能貪婪地享受他擁抱的溫度,就夠了。
至於那個姜承,見鬼去吧,別再讓自己碰到第二次,否則用不到白石遠出手,她一定先出手掐死他。
“有你真好。”展心儀摟着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了某人的額頭。
展心儀這麼主動,白石遠當然不能自甘示弱,一個翻身將展心儀壓到在身下,落下一連串綿密的來不及喘息的吻,直到橙橙光着腳丫子跑過來敲門,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
和白石遠一起來到公司,米娜一早就在公司大門口等她,想第一個見到她,遠遠地看見白石遠身邊那抹嬌小靚麗的景色,米娜快步迎了上去。
展心儀卻如同沒看到她朝自己走過來一樣,冷冷地和她擦肩而過。
“心儀!”米娜不甘心的追上來,白石遠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這是她們兩個朋友之間的事,自己不好插嘴,嘴角蠕動了兩下又停住了。
“我先上去了。”白石遠輕描淡寫地看了眼米娜,對展心儀說道,看着展心儀的時候,眼神中的寵溺滿溢出來。
展心儀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待白石遠走遠,她才轉過身來面對米娜,臉上卻僵硬的幾乎沒有變化:“有事嗎?”
“心儀,你沒事吧?昨天白總急着把你帶走,我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你。”米娜着急地問她,“我都快擔心死了,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你是真的擔心我,還是擔心他呢?”展心儀露出諷刺的笑。
米娜愣了,皺着淡棕色的眉毛:“心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問問你自己不就知道了,你怕白石遠會因爲我遷怒姜承,所以想過來試探試探我的反應是嗎?讓你費心了,我很好,也沒打算報復他,只要他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展心儀冷漠刻毒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才一晚上的功夫,米娜不相信一個人會變化的如此之快,無助地搖頭:“心儀,你真的誤會我了,我……”
“不用解釋了,米娜,你真的讓我很失望,不過沒關係,我不用你再向我做什麼保證,從此以後,你愛怎麼巴結你的姜承儘管巴結他去,跟我無關。”展心儀說完這些轉身就走。
米娜快步追上前去,擋住了她,心急上火地追問她:“展心儀,你是不是也有病?你懷疑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和姜承一起騙你的!”
“是,你們是沒有一起,但你的心還是向着姜承的。別告訴我你不是,你又不是第一次兩次這樣了。”展心儀的嘴角微翹撇出一抹冷笑。
烈日當頭,展心儀的冷笑和諷刺的眼神卻讓米娜感到心寒:“是,你說的對,我他媽就是喜歡犯賤,展心儀,我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的,我跟你之間的感情就這麼不值錢。”
“誰知道呢。”展心儀也是一點就燃的火爆脾氣,全程擺着一副愛答不理的表情。
正值上班高峰期,來來往往的人不斷,公司上下沒有不認識展心儀和米娜,也沒有不知道她倆人關係好的,兩人在公司大樓底下吵架,吸引了不少人側目。
米娜不想把事兒鬧大,深呼吸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好,我不跟你吵。”
展心儀哼了一聲,說實話,有時候米娜的做法挺讓她心寒的,她怎麼就想不通姜承那個混蛋到底哪裡好,爲了他米娜至於連原則臉面什麼都不要了嗎。
“心儀,反正你是不會原諒我了是嗎?”
“沒所謂原不原諒的,米娜,路是你自己選的,我不能替你做主,你既然選擇了姜承,就不要以後後悔跑回來跟我哭訴。”展心儀連一貫叫她娜娜的稱呼都換了,可見她是真的有些生氣。
“好,既然都說不清了,我也就不說了,你愛怎麼理解怎麼理解吧。”米娜破罐子破摔,心裡卻有點難過,就這樣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不難過纔有鬼咧。
展心儀屬於後知後覺的人,早上衝動賭氣加上爲米娜感到不值,幾次勸說她都不聽,終於在今天早上爆發了,兩個人性格脾性又很相似,說話都不顧後果。
等回去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展心儀又想通了,覺得自己好像沒必要爲了一個男人,尤其是姜承那種渣男跟米娜鬧翻了。
微信發過去想約她中午有時間再好好談談,一直沒有收到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