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聽我解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喂,爸爸?”
電話那頭人不聽韓雪解釋完,啪嗒一聲撂了電話。
電話掛斷之後,一片長久尷尬的安靜。
安小米又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尷尬,便主動起身辭別:“那個,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韓雪叫住了她,“我明天可能要回美國一趟,我不在的時候,我的工作由你來負責。”
“這樣不太好吧。”安小米表面上謙虛拒絕,心底卻在興奮的尖叫。
韓雪的職位是行政主管,每天有各種理由和藉口能和總裁接觸,韓雪故意把她安排到自己身邊也是爲了這一點,方便給她和白石遠製造機會。
“什麼好不好?我說你來負責就是你來負責,誰敢不答應?”韓雪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好像公司是她自己開的一樣。
安小米只能“勉爲其難”地答應:“那好吧……”
安小米前腳一走,克里斯和韓雪兩人立馬又粘在了一起。
“honey,你自己都還沒能接近白石遠,爲什麼還要把其他女人往他身邊塞呢?”克里斯充滿不解地問她。
韓雪一臉得意洋洋:“你懂什麼,我這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沒聽說過古代後宮的女人爲了爭寵,不惜把自己身邊的宮女主動獻上的嗎。”
“我不懂,你們中國女人太複雜。”克里斯還是一臉的疑惑不解,頻頻搖頭道。
“你啊,不用你懂,你只要等着看最後的結果,誰會笑到最後吧。”
克里斯從韓雪的笑容裡看到狡猾奸詐,一想到不久後發現自己只是利用她可能會被她報復就不寒而慄。
女人啊,果然是惹不得動物。
話說韓雪就這樣沒有走任何程序,在沒有經過任何人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做出決定把安小米扶到了她的位置上,人事部的人知道了敢怒而不敢言。
消息傳到白石遠耳邊,他自然是勃然大怒,二話不說換人代替了安小米的位置,並且通知遠在美國的韓雪,如果她不懂得珍惜這份工作的話,她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韓雪嚇得不輕,本來自己在國外闖的禍被父親發現,這幾天正被禁足在家裡好好反省,要是再讓父親知道了國內的事那還了得,迫不得已對白石遠做出了讓步,默認了降職的懲罰。
安小米做着春秋美夢,就等輕輕鬆鬆從一名不知的小助理晉升到主管了,結果消息一下來,直接一棒子把她打懵了,結果還是守着自己一塊小小的地方,沒什麼進展。
仔細留意會發現,最近公司裡的男性同胞工作相當勤奮,安小米好像跟公司裡的男性同事都相處的很好,每天收到送花的和送禮物的不計其數。
作爲新一代清純玉女掌門人,安小米又擅長僞裝自己,把自己僞裝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深受男人們喜愛,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連靳揚也不顧她之前曾經差點兩次害展心儀受傷,有意無意地向她靠攏,就知道她有多受男人歡迎了。
這天飯後和米娜一起吐槽,聊到這件事來,米娜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狠狠地啐了兩口:“呸,小狐狸精,工作倒沒見她有什麼長進,勾搭男人一把好手。”
“只要她安分守己,不再惹事就好了。”展心儀要求很低。
米娜卻沒她這麼好說話,自己追了大半年的靳揚都沒什麼進展,就這麼三下兩下輕而易舉被對方勾搭過去了,想不氣都難。
“你說那些男人到底喜歡她哪一點?老孃哪裡不如她了?”
展心儀捂着嘴巴偷笑:“就這一點不如她,你這麼彪悍,哪個男人敢要你。”
“哼。”米娜不滿地撅着嘴巴,一肚子火氣,“想當年我剛進公司那會兒,追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我那時候是太傻,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
米娜興致高漲地回憶着自己輝煌的“過去”,展心儀卻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最近關於那場意外,除了從趙明誠那兒聽來的真假不明的消息之外並沒有任何進展。
前幾天她試着去找趙諾凡,她想趙伯伯總不會騙自己,應該能從他那兒打聽到什麼,卻被沈美娜攔在門外,不許她進門。
擔心趙伯伯的病情,不想在趙家大鬧的她選擇了退步,從趙家無功而返,這事兒就這麼卡到這兒。
現在她每天面對白石遠,雖然還和過去每一天都一樣,可其實自己心裡清楚,有些東西在潛移默化中發生着變化,不可能再回到曾經了。
這種感覺,就像穿着雨衣洗澡,她和真相只隔了一層窗戶紙,而那層窗戶紙卻不知道是什麼堅硬材料做成的,怎麼捅都捅不破。
“喂心儀?你有沒有聽人家說什麼啊。”米娜激情憤慨地講了一大堆,講完發現自己唯一的聽衆早已經神遊天外,不滿地戳了戳她的腦袋。
“娜娜,我問你個問題。”展心儀突然表情很嚴肅。
米娜被她一本正經嚇了一跳,嘻嘻哈哈道:“你幹嘛突然這麼嚴肅啊,嚇唬誰呢。”
“我問你正事兒呢,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喜歡的人原來是你的仇人,你還會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米娜瞭解展心儀的脾氣,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這麼嚴肅,一旦正經起來肯定是認真的,所以她也很認真地思考了下這個問題。
“不會。”思索了一會兒,她鄭重其事地搖頭,“就算我還愛着他,我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起,這樣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米娜的回答,也正是展心儀所想的。
她想離開,忘記這段過往重新來過,該報的仇她一定會報,可是時間久了,突然要她抽身離開,就跟割自己身上的肉一樣疼。
米娜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一樣,臉色大變,幾個簡單的詞語連貫不成一段完整的話,她着着實實被嚇到了:“心儀,你不會是說……天啊!”
“娜娜,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你千萬別對別人說。”
米娜用力地點頭,死命地用手堵住嘴巴纔不泄露過分驚訝的尖叫,等冷靜下來之後突然有點同情展心儀。
老天爺真是愛和她開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想要安定下來了,結果又上演了這麼狗血的一幕。
安小米會適時地裝可憐,撒嬌賣萌樣樣拿手,迅速地和男同事們打成一片,加上有之前的好感基礎在,和靳揚也很快地熟絡起來。
兩人似乎都忘了曾經有過的不愉快,感情越來越好,也越來越曖昧。
平日裡除了來找白石遠籤文件之外,安小米終於成功地多了另外一個理由上來看他——來找靳揚。
藉着來找靳揚聊天的機會,總是偷偷瞄辦公室裡的白石遠,遠遠地觀望着他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想象自己有一天也可以靠在他懷裡遮風避雨……
靳揚很鬱悶,十分的鬱悶,爲什麼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偏偏都對白石遠情有獨鍾。
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毫無保留地付出感情,一輩子有過一次就夠了,在他心裡,多半是把安小米當成妹妹對待,因爲她身上有着和張茜很類似的東西。
展心儀隨着兩年來在職場裡的歷練,氣場越發強大強勢,安小米來給白石遠送文件,經過她面前的時候總是畏手畏腳,沒有什麼原因的,就是莫名地感到心虛。
好像她看自己一眼,就恨不得立馬跪下來高喊女俠饒命那樣。
安小米也在穿衣打扮上刻意地向展心儀靠攏,有時候展心儀穿過的衣服或者佩戴過的飾物,第二天就會在安小米身上出現類似的同款。
有一次因爲穿的和展心儀很像,被白石遠誇獎品味好,安小米足足高興了一整天,以爲自己離展心儀越來越近,也就離代替她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到底是小孩子,再怎麼有心機,也不過是二十歲不到,心智和年齡一樣幼稚的小女孩。
展心儀從一開始介意她靠近白石遠,到現在的釋然,再到後來的無所謂,她已經足夠明白一定的道理,就像看小醜跳樑一樣,笑看安小米拙劣的詭計。
雖然安小米手段低下,但也有氣人的時候,就跟你吃了一個蒼蠅一樣,雖然對身體沒多大的危害,卻足以噁心的你幾天吃不下飯。
前一天晚上米娜在微信裡向展心儀炫耀,自己又學會了新的做紅燒肉的方法,還說明天要親自做好便當帶給展心儀吃。
不用問,展心儀只是順帶而已,靳揚纔是主要目標。
果然不出展心儀所料,第二天中午飯的時間,米娜上來送吃的,只有靳揚碗裡的肉看起來色澤誘人味道鮮美,便當上還特意用紅色的番茄醬擠了一顆心形。
展心儀趁沒人看的時候,偷偷從背後衝米娜扮了個鬼臉,比劃了箇中指:“重色輕友的傢伙。”
米娜纔不在乎,只要靳揚吃得開心,她就像個慈母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緊貼着靳揚坐下,欣慰地看着他把便當盒裡的飯一口一口吃完。
直到白石遠出現,米娜才一拍腦門大叫不好:“把白總忘了。”
白石遠要下樓去員工餐廳吃飯,展心儀說自己不吃肥肉,正好讓白石遠和她一起吃,雖然自己被當成垃圾桶專吃人家不吃的東西,有點讓他不爽,但白石遠還是欣然接受了這一提議。
於是沙發的這邊坐了一對情侶,對面坐了一對準情侶,和樂融融的一起吃飯,如果不是中間意外插入的小插曲,這段午後時光還是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