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真也回來了?”展心儀大喜,白石遠這麼多朋友裡,她和顧真尤其聊得來。
曾經不止一次在白石遠面前誇過顧真長得招人喜歡,脾氣又好云云,惹得白石遠好幾次都醋勁大發,展心儀還不知收斂。
一聽葉朔說顧真就在樓下等着,撇開白石遠就想跑去找他。
白石遠一臉黑雲,摟着她的腰暗暗用力:“你就這麼想他?”
展心儀見他臉色不太好,嘿嘿一樂:“這麼久不見了嘛,你就不想見見你朋友嗎。”
“阿遠,心儀!”說誰誰來,顧真興沖沖地闖了進來。
一進門,顧真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大對頭,葉朔尷尬的表情,白石遠陰沉的黑臉,展心儀臉上的紅暈,顧真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葉子,我倆來的是不是有點不是時候啊。”顧真踢了葉朔一腳,打趣兒道。
展心儀臉本來已經褪去的紅暈噌一下又紅到了脖子根兒:“不是的……”
“就是的。”白石遠卻打斷了她,摟着她細瘦的小蠻腰,狂傲地挑着下巴,邪魅不羈的眸子不懷好意地閃爍着,“你們倆人先下去,等我們完事兒了就來。”
顧真和葉朔面面相視一笑,同時比了一個大拇指:“阿遠牛b,你們慢慢來,我們不着急。”
說完忙不迭地逃出去,展心儀知道兩人這下鐵定是誤會了,心急地含着顧真的名字:“喂,別走啊阿真,阿真!”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人才出現在大樓門口,其實白石遠早就沒事了,就是故意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展心儀怎麼拖都拖不動。
樓下只停着一輛葉朔的車子在等着接二人,顧真和他靠在車門邊一人嘴邊叼着一根菸在聊天。
“阿真連抽根菸都這麼好看。”展心儀兩眼放光,花癡地盯着顧真白白淨淨的臉看。
白石遠拉下臉,大步地走到顧真面前,把他嘴裡的煙抽出來扔到地上狠狠踩滅:“不許抽。”
顧真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得罪了這尊大佛。
倒是葉朔擠眉弄眼地看了看展心儀和白石遠,賊兮兮地湊到白石遠耳朵邊,聲音不大,卻足夠無賴地道:“阿遠,是不是最近身子不大行了,這麼快就辦完事,不像你的作風啊……”
“死一邊去。”展心儀沒好氣地賞了葉朔一記飛毛腿。
白石遠安然無恙地度過這次劫難,身爲朋友們都替他感到高興,當晚氣氛熱烈,大家無論男男女女都喝了不少酒。
蔣藍喝得最多,其他人都只是半醉的時候,她已經醉得說不清話,胳膊掛在葉朔的脖子上,儼然一女流氓。
“我說阿遠,這次你都能過了,以後還有什麼事能難的住你呢。我看啊,你和心儀不如趁着喜慶,早點辦事得了。”
展心儀沒喝醉,耳朵聽得分明,眼睛瞪得渾圓:“蔣藍,你丫少喝點吧。”
“怎麼,被我說中了害羞了?”蔣藍嘿嘿一樂,摟着葉朔坐到了他腿上,“趕明兒你和阿遠日子定下來了,也告我一聲,我和葉子跟你們定一樣的婚期,咱一塊兒嫁了。”
“那顆不成。”葉朔一本正經地拒絕。
蔣藍臉都綠了:“你還不想跟我結婚嗎?”
“當然不是了。”葉朔親了親蔣藍的臉,“不過我都跟心儀說好了,等她和阿遠結婚的時候,我們去給他們當伴郎和伴娘。”
“這還像話。”蔣藍大喇喇的笑了。
噗——展心儀一口酒噴了出去,葉朔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把他出賣了!混蛋傢伙!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石遠聽到那句我答應過展心儀的,眸子驟然收縮成一條銳利的鋒線,問葉朔:“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來當伴郎的。”
葉朔一臉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誰說你答應的了,我說的是心儀,人家心儀答應我的。”
“咳咳。”昏暗的燈光和酒精作用下,展心儀紅透了的臉顯得沒那麼突兀,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打斷了葉朔,“你喝多了吧葉朔。”
“沒。”葉朔一甩膀子,認真起來,“你不會是忘了吧,那天,你來我這兒找阿遠,我去接你,你走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
“咳咳,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咳咳咳。”窘迫的展心儀只好拼命地用咳嗽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已經感覺到白石遠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掃視,熾熱的目光讓她無法鼓起勇氣來回應他。
“心儀。”白石遠的聲音溫潤得像白開水,展心儀的心尖顫抖了一下,裝作低頭認真吃菜。
“你真的這麼說過?”白石遠問。
“哎呀,就是隨口一說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哈哈哈。”說到最後展心儀乾乾地笑了起來。
“心儀。”
“幹嘛。”白石遠突然這麼溫柔,展心儀有點毛毛的。
“沒什麼,就想叫叫你。”
“你是不是有病。”展心儀翻了翻白眼,抱着酒瓶子到一旁去找米娜,暫時逃難去了。
那天晚上一整晚白石遠都異常的溫柔,展心儀說什麼就是什麼,有幾次展心儀都忍不住了想罵人,可白石遠那一臉詭異的微笑好像在說罵吧,不管你罵什麼我都不會還口一樣。
後來李政也來了,坐在白石遠旁邊,衆人都在喝酒,李政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葉朔已經喝得半醉了,見李政過來,大大咧咧地摟着他的脖子把酒往他嘴裡灌。
要說酒桌上灌酒,這種事兒再正常不過,何況還是葉二少爺坐出來的就更正常了,在場除了白石遠,可能第二個就要數葉朔。
敢給葉朔臉色看的人也沒幾個。
不料李政反應很淡漠,冷冷地推開了葉朔遞過來的酒。
衆人皆是一愣,有的裝作沒看到,該喝酒的繼續喝,也有幾個關係好的,不出聲地看着葉朔和李政二人。
白石遠先開口,笑着踢了葉朔一腳:“你一邊兒去,李政正跟我說事兒呢。”
要是以前,葉朔肯定就乖乖聽白石遠的話走了,可今兒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笑嘻嘻地賴着不走:“你有話跟他說,我和他也很長時間沒見面了,老朋友聊兩句還不成嗎。”
“葉朔。”白石遠聲音有些冷硬,“你先過去,一會兒再說。”
展心儀和米娜兩人遠遠躲在後面的沙發上觀看者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覷,同時問對方:“發生什麼了?”
然後又同時搖頭。
這麼長時間以來,展心儀還是第一次見白石遠跟葉朔真的生氣。
李政巋然不動,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展心儀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死的,沒有一點生氣兒,尤其是在看向葉朔的時候。
蔣藍有點看不過去了,過來拉葉朔走,葉朔不知哪兒來的膽子,連蔣藍他都甩開了。
“今兒誰都別攔我,這杯酒,我喝定了。兄弟,這麼多人看着呢,給不給面子。”
蔣藍指着葉朔大罵:“葉朔,你丫也就這點出息了,真讓我噁心。”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米娜起身去追蔣藍,展心儀不捨得眼前的好戲,愣在原地沒動。
米娜追出去兩步,蔣藍已經消失在黑夜中找不到了,等她返回到酒吧裡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讓衆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
李政接過葉朔手中的酒杯,卻沒有送到自己嘴邊,而是舉過葉朔頭頂,一滴不剩地全倒在了葉朔的頭上。
展心儀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米娜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依她對葉朔的瞭解,這位脾氣火爆的公子哥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拎起身邊的凳子朝李政砸過去了。
結果葉朔什麼都沒做,甚至連罵人都不算,喉嚨裡發出幾聲怪異地笑,他看李政的眼神有些複雜,半笑半生氣地說了句:“李政,你可真行。”
李政依舊面無表情,眼神死寂:“是你先招惹我的。”
聚會後半場展心儀始終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葉朔回過神了和李政打起來,乖乖地待在白石遠身邊哪兒也不敢去了。
整整一晚上,葉朔該怎麼鬧該怎麼瘋一點沒變,只不過離李政遠遠的,刻意避開他一樣。
出於職業習慣,李政生活很自律,平時滴酒不沾的他,也只有朋友聚會的時候,意思意思地喝兩口。
他和其他人都很熟,看得出來,李政也是白石遠朋友圈子裡的,奇怪的是除了今天之外,以前每次朋友們聚會,展心儀都沒有見過李政。
顧真車禍留下了後遺症不能多喝酒,朋友們都知道他身體情況,象徵性地喝了兩杯之後,顧真到陽臺上去吹風。
展心儀趁着白石遠不注意,也悄悄地溜了出去。
“阿真。”
“嘿心儀。”顧真笑眯眯地回過頭,彷彿漫天的星星都落在他乾淨無瑕的眼珠子裡。“你怎麼不陪着阿遠了?”
顧真的笑容總有一種神奇的治癒魔力,再緊張的心情也會隨之而然地放鬆起來。
“他有人陪着呢。”展心儀擺擺手,迅速地轉移話題,“剛纔,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