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米娜對着便攜式的小鏡子補妝,展心儀則忐忑不安地望着窗外。
“你擔心什麼?是她自己找死,我們還怕她不成?”米娜翻着眼皮子塗睫毛膏,衝展心儀拋了個媚眼。
“我是擔心她晚上會不來,那我們就白準備了。”展心儀向來有恩必回有仇必報,主動招惹到她頭上來的人,她絕不會躲着。
她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早就迫不及待想給安小米點教訓,免得她把自己的寬容當成是放縱,以後指不定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這就對咯。”米娜擦完口紅,完成了妝容最後一步,滿意地欣賞着鏡子裡脫胎換骨的自己。
本來米娜的意見是什麼都不說,直接把安小米叫出來打一頓,給她點顏色瞧瞧,展心儀說那太幼稚了,她高中的時候就已經不打架了,而且安小米很可能因此更加記恨她,打不到教訓的目的。
於是乎二人安排了一出好戲,萬事俱備,就等着夜幕降臨,主角登場了。
展心儀和米娜先趕到酒吧,老闆事先知道米娜要來,早早給兩人安排了一處相對安靜隱蔽的卡座。
前半夜很悠閒,酒吧裡的人不多,臺上流浪歌手用嘶啞的喉嚨唱着動人的情歌,展心儀不知不覺間喝了半瓶香檳,渾身都燥熱起來。
夜色漸深,舞池裡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憂鬱的流浪歌手不知道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染了一頭五顏六色髮色的DJ,人們隨着DJ的節奏瘋狂地扭動着身體。
米娜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她到底來不來啊,不會是耍我們吧。”
展心儀突然眼前一亮,在人羣中發現了熟悉的身影,壓低了聲音,小聲地指給米娜看:“來了來了,在那兒呢。”
順着展心儀手指着的方向,米娜看到了剛剛走進酒吧大門的安小米,穿了一身雪白的連衣裙,蕾絲花邊長到腳踝,和周圍穿着暴漏的女人顯得格格不入。
遠看看不清楚,她臉上似乎還化了淡妝,脣色也比平日裡鮮豔的多,一身聖潔的連衣裙乍一看很保守很清純,其實還有一點點小心機在,領口開的很大,隱隱約約能看見深深的事業線。
“呸。”米娜看到她就渾身難受,“當婊子還要立牌坊,也不知道裝給誰看呢,她要真是什麼好東西,就不會約在這兒見面了。”
展心儀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發自內心地同意米娜的觀點,要真是什麼身家清白的好姑娘,是壓根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安小米約白石遠在這裡見面,意圖再明顯不過,這兒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沒有人會在乎你是誰,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找藉口喝酒,喝多了往白石遠懷裡一躺,剩下的就是順其自然的事兒了……
除非白石遠是那方面不行,否則,沒有男人能抗拒自己,安小米對自己的魅力充滿十足的信心。
只是不知道白石遠晚上會不會來,這是安小米唯一擔心的一點。
據她瞭解,男人都是愛偷腥的動物,很少有男人能在不熟悉的女人主動勾引下仍舊能夠坐懷不亂的。
如果白石遠就是那個例外的話,安小米願意認栽。
安小米生怕白石遠來了會看不到她一樣,故意坐在吧檯最顯眼的位置,才坐下來沒一會兒,就有人上前來搭訕。
然而安小米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爲了來勾搭陌生男人的,那些來搭訕的男人被她拒絕之後,大多都識趣地離開了。
這時從吧檯一側,走出來三五個男人,爲首的是個光頭,眉角有一處猙獰的刀疤,嘴裡叼着一根拇指粗的雪茄,一眼就看到了吧檯附近一個人坐着的安小米。
“來了來了。”米娜激動地推了推身邊的展心儀,指着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光頭對她說,“看見沒,那個光頭,是我朋友,陳二。”
“你都哪兒認識來這些人的。”展心儀驚奇不已,看米娜的樣子不像是不正經的女人啊。
米娜的眼睛倏地一暗,隨即又染上光怪陸離的燈光,牽強地一笑:“他是姜承的朋友,和我關係也不錯,很講義氣也很靠譜的,聽說我要幫忙他第一個答應了。”
“你告訴他下手輕點,別嚇到人小姑娘了。”
“哎,你放心吧,他這種事兒做多了,再說了,這不都是安小米那廝自找的嗎。”米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激動地摩拳擦掌等着看好戲。
陳二身後還跟了兩三個和他一樣混混模樣的男人,四五個人並作一排,陳二在最前面,屁股一擡,坐到了安小米旁邊的高腳椅上。
安小米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白了他一眼,冷豔地別過頭,裝作四處找人。
“美女,一個人在這兒呢?”陳二要了杯烈酒,不管對方願不願意,強行跟安小米碰了杯。
安小米氣得跳下椅子轉身想走,卻被陳二身後一個寸頭攔了下來,不懷好意地嘿嘿一樂:“別急着走啊美女,陪我們老大聊聊。”
“你們,讓開!”安小米急的臉漲紅,無奈她隻身一人,不敢發作。
陳二慢悠悠地起身,端着酒杯,一臉無賴地壞笑,繞着安小米轉了一圈,腦袋忽然湊近她的脖子,鼻孔嗅了嗅,感嘆道:“好香啊。”
“你!下流!讓開,我要走了。”安小米又氣又怕,小臉兒因爲生氣紅裡透白,煞是誘人。
陳二擡手輕輕鬆鬆地就抓住了安小米的胳膊,軟軟嫩嫩的皮膚觸感,好得讓他捨不得鬆開,心想米娜可真夠朋友的,知道他許久沒開葷了,給他介紹了這麼一個可人兒。
“你幹什麼?”安小米大驚,嚇得渾身戰慄,“鬆開!快放手啊!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
幾個混混一聽這話,不但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反而互相看了看,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陳二的手越發不老實,這次膽子更大,直接放到了安小米的臉蛋上蹭了蹭:“小丫頭脾氣還不小呢,不過老子喜歡。”
安小米拼命地想躲開他的髒手,逗得身後的幾個男人又一齊爆發出更響亮的笑聲來。
展心儀和米娜坐在很遠的卡座裡,只能看到安小米欲哭無淚的表情,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再怒罵着什麼,但是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展心儀覺得差不多了,就想起身過去,被米娜按住,不滿足地道:“哎,着什麼急啊,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她害你差點連命都丟了你忘了?”
米娜說完還從包包裡掏出一架相機,對準安小米的方向咔嚓咔嚓連按了十幾下,一邊拍一邊欣賞着之前的照片,拿給展心儀看:“哈哈,還挺像回事的,以後她要是再不聽話,就拿這些照片扔她臉上。”
展心儀才知道米娜的報復心這麼強,不愧是天蠍座的。
陳二想拉着安小米出去,安小米寧死不從,陳二就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零錢,塞到了安小米的胸口裡。
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安小米,她一邊聲嘶力竭地破口大罵,一邊掏出胸口裡髒兮兮的紙錢,委屈、恐懼、羞恥一股腦涌到頭頂,她是多麼希望這時候白石遠能出現幫幫她。
可惜白石遠沒有出現,她拼命的抵抗,不小心踢到了陳二的大腿根部,惱羞成怒的陳二一個用力將她甩開,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安小米撲到在地上。
還沒等她從地上爬起來,陳二便欺身而下,騎在了她身上,雙手去扒她的衣服:“穿得這麼浪,現在出來賣的都喜歡裝清純嗎?”
安小米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眼淚不知何時氾濫成災,可她的哭聲和喊罵聲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哭得越厲害越悽慘,周圍看熱鬧的人越是尖叫起鬨。
雖然這次是爲了給安小米點教訓,可是看着路人如此冷漠的旁觀,展心儀心中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兒。
安小米被壓到在地,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破片,胸衣都露了出來,哭得鼻青臉腫的樣子,都被米娜用相機記錄了下來,有照片有視頻,米娜玩兒得不亦樂乎。
“差不多行了吧。”展心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點後悔用這種手段報復安小米了。
玩兒興正濃的米娜被展心儀打斷了興致,不滿地撇了撇嘴:“你看你又心軟了,她想要你命的時候可沒有心軟過。”
“萬一是誤會呢,畢竟我也只是懷疑和她有關,因爲太巧了每次她都在場,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得了吧,我看啊就是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當初你就該聽我的不讓她進公司。”
‘“好了好了,她也得到教訓了,鬧大了可就不好玩兒了。”展心儀起身理了理衣服,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剛剛路過的樣子。
米娜不慌不忙地收起相機,緩緩地起身,跟在展心儀身後,擠過層層人羣來到了安小米麪前。
躺在地上,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沒一處能看的安小米,突然看見展心儀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直接去死,比被她看到自己受屈辱更好。
“喲,我以爲是誰呢,這不是我們公司那誰嗎,心儀?”米娜演技精湛,一點都看不出破綻來。
展心儀皺眉不語,米娜偷偷掐了一把她腰間的肉,她才猛地反應過來,視線從安小米哭腫了的雙眼上移開,機械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會在這兒?”展心儀問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