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白石遠和展心儀彼此盯着對方。
沒人開口,連空氣都凝滯下來。晨光帶着微微的光暈,籠罩在展心儀的棕色波浪發上。她一早起來沒來得及化妝,現在又是五年前那副乾乾淨淨的素顏模樣。
失去妝容的修飾啊,眼前的女人就像是從五年前一步跨到現在,那頭棕色波浪發,反而讓她更像是一尊不諳世事的洋娃娃。
“白石遠,我沒說謊,這是五年前楊樂甜朝我開槍,害得我從白家後山的瀑布摔下去。”
展心儀冷靜的出奇,她擡手解開睡衣的兩顆口子,露出鎖骨偏下的位置,白皙的肌膚上,槍傷疤痕格外清晰而猙獰。
白石遠心頭一驚,主動去檢查那道疤痕,從現在的猙獰程度來看,不難想象當初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那個時候,楊樂甜給了我一張紙條,約我夜裡到白家後山,說能帶我見橙橙。”展心儀將釦子重新扣好,將那個現在看來雕蟲小技的陰謀說出口,心裡感慨當年的那個自己太傻,連這種蹩腳的陷阱也會往裡跳。
“上山的監控錄像裡,的確有拍到你。”白石遠遲疑了一瞬,對展心儀說出當年的證據,“可是,沒有拍到楊樂甜從別墅進山或者從山裡回來,只拍到你自己又下山了。”
“怎麼可能?!”展心儀雙目大睜,驚訝的喊了出來。
當初明明就是楊樂甜意圖謀殺,怎麼現在,會變成她自己平白無故上山下山?這樣的話,那天在瀑布邊上殺了她的人又是誰?!
“除非你找到確實的證據,否則,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白石遠將展心儀震驚的表情收入眼底,卻仍是冷漠着一張臉下了命令。
展心儀想要反駁,卻深深感到無力,既然白石遠說有錄像證據,那就一定是經過反覆檢查,排除了被人做過手腳的可能。
在這樣的鐵證面前,任何辯解都會變成狡辯。
“好,我會自己查到證據的。”展心儀深吸一口氣,直視着白石遠漆黑的雙眸,追問道:“那楊樂甜想要悶死橙橙的事情呢?你不會也想就這麼算了吧?”
白石遠摩挲着桌邊的手指驟然一收,指甲在油光水滑的酸枝木桌面上發出刺耳的刮蹭聲,讓展心儀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橙橙!”
聽着白石遠斬釘截鐵的承諾,展心儀心中那團巨大的疑雲不受控制的脹滿胸腔。
“既然如此,橙橙又爲什麼會失明?”
這就是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嗎?
原本背對着展心儀的白石遠霍然轉過身來,一雙黑眸中竟滿滿充斥着讓展心儀感到膽寒的怒火和恨意。
就在展心儀不懂他爲何這麼盯着自己的時候,白石遠森森然開了口。
“要不是你,橙橙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爲我?”展心儀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揚起,她白着臉色追問道:“白石遠,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