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心儀現在雙手正無力的拍打着電梯的鐵門,嬌嫩的小手也早已紅腫,可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她依然堅持着。
展心儀只記得在意識昏迷前的最後一秒鐘,她看到的是白石遠的緊皺着眉頭的俊臉,可是儘管是這樣,在她的眼裡卻像是救世主一般的光芒萬丈。
當白石遠從打開電梯門的時候,心臟一陣絞痛,眼前的女人幾乎奄奄一息,如果自己再晚來一會兒的話,可能就要永遠的失去他。
白石遠幾乎是哆嗦着手去觸碰距離自己不足一尺的展心儀,當他把展心儀結結實實摟在懷裡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一點點的復甦,跳動,伴隨着展心儀的每一次的呼吸。
懷中的展心儀身子冰冷,被困在電梯中的三十分鐘。
她是該有多麼的煎熬和難受,展心儀閉上眼睛的瞬間幾乎要奪走自己的呼吸,還有那句虛弱的只有白石遠才聽得到的“你終於來了”更是加深了白石遠的愧疚。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怎麼配稱得上一個男人!
電梯風波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白石遠將展心儀看的更加的緊密,不光如此,爲防展心儀再次遇到意外,白石遠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的將展心儀拴在自己的身邊。
展心儀“享受”着白石遠這份濃烈的愛,每天叫苦不迭,可是卻羨煞旁人。
在展心儀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之下,白石遠才鬆口同意展心儀回到白氏,可是必須每隔兩個小時就向白石遠彙報一下動態。
有時候白石遠還會不放心的來“抽查”,每次來“抽查”,必定會驚動上下層,讓展心儀很是尷尬。
現在全白氏都知道,總裁和總裁夫人現在正愛得如膠似漆,分開一下都不行,總裁總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跑到總裁夫人所在的辦公室巡查,這讓平日裡見不到總裁身影的女員工終於一飽眼福!
安小米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更是恨的牙癢癢,上一次的事情沒想到自己是替展心儀這個女人做了嫁衣,安小米是滿心的不甘,陰沉沉的眸子不知道一眨不眨地盯着展心儀的一舉一動,似乎又在醞釀着什麼陰謀詭計。
展心儀剛從白石遠的辦公室出來就碰上了靳揚,最近的靳揚精神好了一些,看來,他正在逐漸走出張茜的陰影。
對於張茜的死,展心儀也覺得很抱歉,但是有無能爲力,畢竟已經歸於塵土,人死不能復生,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讓靳揚從悲痛中解脫。
“靳揚,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展心儀語氣誠懇,如果不是靳揚發現了自己被困在電梯中,恐怕自己現在早就小命不保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靳揚對着展心儀略一低頭,眉宇間總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悲傷。
“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不用我開導,你過得也挺好的嘛。”展心儀半開玩笑地打趣兒道。
“嗯,不過還是要多謝您前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我……”靳揚笑了笑,“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
雖然不愉快的話題戛然而止,可是展心儀看得出來,靳揚臉上的笑容並不是真心的笑,因爲那個笑容太過縹緲了,稍縱即逝,讓人抓都抓不住。
“現在你有時間嗎?如果不忙的話我請你喝杯咖啡吧。”展心儀目光中透露着對靳揚隱隱的擔心,“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一談。”像是生怕靳揚不答應一樣,展心儀迅速補充道。
靳揚看了一眼手錶,又看了看展心儀,點了點頭,“去哪?我的時間不多,下午還要趕飛機去一趟外地。”
“我們就去公司的咖啡廳坐一坐就好了,不會耽誤太長時間。”展心儀指了指公司一樓的員工咖啡廳,現在是工作時間,裡面幾乎沒有什麼人。
兩人一人點了一杯咖啡,面對面的坐下。靳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香濃讓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展心儀望着咖啡白色的泡沫,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展心儀醞釀了一會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靳揚,我想跟你說說伊利亞德的事情。”
雖說張茜的死是伊利亞德直接釀成的,還有張茜自身的原因,可是自己也不能脫離了關係,不管怎麼說,她也要爲張茜的死負間接的責任。
一聽到伊利亞德的名字,靳揚的眸子突然變得陰狠,展心儀鮮少在這個樂觀開朗的大男孩身上看到過類似的表情。
雖然張茜是自殺死的,但靳揚從未放棄過對她生前往來的調查,尋找着任何和她死亡有關的蛛絲馬跡。
伊利亞德便是他在張茜手機中找到的頭號嫌疑人,生前他倆曾經頻繁聯繫過,可到底聯繫了些什麼,張茜的自殺又和伊利亞德有着什麼樣的關係,靳揚不得而知。
如今昔日刻骨銘心暗戀過的人早已化作一捧黃土,伊利亞德也在白石遠的打壓下暫時回國躲難,好像調查了這麼多,一下子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展心儀一直都知道靳揚這個人不簡單,可是從靳揚的臉上看到如此的神情還是令她有心吃驚。突然想到米娜那丫頭眼光不錯,能看上靳揚,要是兩個人真能走到一起就好了。
“我還是那句老話,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想開點,我知道,你直到現在還在爲了她的事情努力,我也說過我會盡我的努力幫你。”
展心儀語氣真誠,表情有些動容,讓靳揚眼中的陰狠有了些鬆懈。
“還有就是伊利亞德,如果你真的想找到他,我可能可以幫你……”展心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靳揚的手機鈴聲想起。
靳揚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來電人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一驚,對着展心儀點了一下頭,起身離開位子去接電話。
靳揚剛剛離開就聽見一聲柔柔弱弱的女聲:“心儀姐,好巧啊,又碰見你了!”
展心儀尋着聲音望去,來人正是已經好久沒有見過的安小米。展心儀心中有事,迴應地很冷淡:“嗯,好巧。”
“聽說你上次在電梯裡面暈倒了,我可擔心壞了,心想着去看看你,可是最近都太忙了,沒有時間。今天總算是碰見了,看你這樣,我也放心了。”安小米徑直坐在了展心儀的身邊,顯得兩人很熟絡一樣。
展心儀有些不喜歡安小米這樣靠近自己,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可是哪裡奇怪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吧,展心儀這樣安慰自己。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展心儀禮貌的一笑,言語間透露着一股疏離。
展心儀回過頭看見靳揚還在遠處講電話,無所事事的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香濃在脣齒間留香。
安小米自討沒趣,也只好起身告辭,“哎呀,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改天我請你吃飯,我還沒有爲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呢。”
展心儀微笑着點了點頭,目送着安小米離開,鬆了口氣,對於這種熱情主動的人,展心儀天生有一種戒備感。
安小米看了一眼在遠處打電話的靳揚,又看了看正坐在咖啡桌前的展心儀,精緻的妝容上的笑容轉瞬即逝。
上一次在電梯間的事情,非但沒有傷到展心儀一絲一毫,反而還讓白石遠對展心儀看得更重。安小米恨恨地跺腳,尖利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噔噔噔”上了二樓,從她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夠看到展心儀的頭頂,這個女人不光勾引白石遠讓自己的姐姐終生得不到摯愛,連一直喜歡張茜的靳揚也不放過,簡直就是一個狐狸精,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如果她沒有出現,姐姐現在不知道活的有多好,多幸福!
想到這裡,安小米修的精美的又長又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手心中,掌心中已經刻下了一串鮮紅的血痕,可是她卻絲毫不覺疼痛。
收緊的雙手突然觸碰到一個冷硬的東西,在安小米的手邊正擺放着一份綠色的盆栽,那是供人欣賞用的,可是現在在安小米的眼中卻有了另一番的用途。
環顧四周,沒有人經過這裡,再看看自己的正下方,也只有展心儀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靳揚應該還是遠處打電話。安小米手下一個使勁,重重的盆栽就被推下了二樓。
靳揚掛斷了電話,對着一直在等自己的展心儀抱歉一笑,可是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就凝固在了臉上,一個花盆正直直地從展心儀的頭頂上墜落。
“快躲開!”沒等展心儀回過神來,就被靳揚一個飛身推到了一旁,只聽“啪”得一聲響,待展心儀看清的時候,靳揚的身上已經滿是泥土,一直胳膊扭曲的垂在身側。
展心儀一眼便已明瞭剛剛發生了什麼。
“靳揚,你怎樣了?天啊,你在流血!別亂動,我這就叫救護車。”展心儀跪在靳揚的身邊,快速地拿出電話,撥打了救護電話。
靳揚疼的已經是滿頭大汗,可儘管如此他卻沒有皺一下眉頭,讓展心儀不禁感嘆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大的忍耐力!
“對不起,都怪我!”展心儀自責地道歉。
靳揚也只是擺擺手,對着展心儀虛弱地一笑,“沒關係,我沒事。”
救護車很快趕來,這件事情已經在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動靜,白石遠和米娜也聞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