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您做什麼都是對的,就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好了吧。”米娜悶悶不樂地甩下一句話走人。
這丫頭生氣起來也是難哄,展心儀主動示好好幾回都被她冷冰冰的拒絕了,最後以一頓大餐定下來,纔好不容易哄她不再生氣。
那天鬧過之後,靳揚和安小米越走越近,米娜表示她已經無所謂,看到靳揚和安小米在一起的時候,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安小米借來看靳揚的機會,上總裁室來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天兩次,多的時候一天七八遍地往樓上跑。
有回展心儀實在看不過去,教訓了她兩句:“你們行政部是有多清閒?容得你一天三番五次的往這兒跑?自己的工作都不做了?”
展心儀承認,她當時說話語氣是有點重,可誰讓安小米每回上來找靳揚都是心猿意馬地往總裁室裡偷瞄白石遠。
她身爲正室,當然看不過去要說兩句,何況她頂着總裁夫人的身份,教育兩句自家公司的員工也是情理之中。
安小米被她教育了一番,嘴上沒說什麼,轉臉就跑去向靳揚哭訴,說展心儀是記恨她上次在他面前說了米娜的實話所以看不慣她,還說自己已經得罪了公司裡最厲害的兩個女人,不得不辭職。
最後靳揚被她哭得沒辦法,偷偷揹着白石遠來展心儀這兒求情,懇求她不要太爲難安小米。
“靳揚啊靳揚,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娜娜那麼好一姑娘,對你也夠專一的了吧,你說你有什麼看不上她的?”展心儀恨鐵不成鋼地戳着靳揚的腦門兒問。
對方倒是真的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好是好,可是太強勢了,我不希望我以後的女朋友是她那樣的。”
展心儀聽了差點沒氣背過氣兒去,擺了擺手讓他先走了,從此她更加篤定了米娜以後肯定不會和靳揚在一起,她這個紅娘,當得實在是夠失敗。
米娜心情不好,雖然沒有和靳揚真正在一起過,但是這次決裂也和失戀差不多,展心儀見她一直鬱鬱寡歡的,便帶她去逛街吃好吃的。
留白石遠一個人可憐地在公司里加班,靳揚因爲家裡有事,一早就下班走了。
一直工作到天快黑,窗外的天色變成了發黑的深藍色,白石遠才從電腦前擡起頭,後背倚着轉椅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轉過身便是巨大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倒映着流動的燈火,白石遠的指尖沿着玻璃上倒映的這條路一直順延到終點。
終點的燈火已經變得很暗幾乎看不清,他卻淡淡地笑了。
背後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着沒有敲門,厚重的玻璃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白石遠以爲是展心儀逛完街回來了,心想丫的這回總算有良心還知道回來等他,轉過身來的一瞬間,笑容僵硬在臉上。
“怎麼是你?”生冷的語氣中明顯夾雜着不悅。
安小米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腳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有種不真實感。
“我來找靳揚,他不在,我就……”
“誰允許你進門不用敲門的?”白石遠有些慍怒地問道,昏暗的房間裡他的眸子卻閃閃發光。
安小米被那雙會透視的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頭低得越發卑微,聲音弱小輕柔:“我、我不知道,我看心儀姐每次都不敲門,我以爲……”
“你以爲你是誰?”白石遠冷冰冰地打斷他,他連走過去都懶得走動,慵懶地半躺在巨大的轉椅裡,索然無味地盯着她。“她是她,你是你,她的特權不代表你也可以擁有。”
“對、對不起……”安小米戰戰兢兢地道歉,屢試不爽地示弱撒嬌,到了白石遠這兒卻一點用都沒有。
“我從來不聽對不起。”他從轉椅上起身,拿下掛在衣架上的大衣,一舉一動都散發着致命性的吸引力。
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安小米被他身上的氣場震撼到擡不動雙腳。
“不會再有下次了。”安小米追上他,氣喘吁吁地喘着粗氣。
在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安小米又和他一同踏進了電梯,白石遠微微蹙了蹙眉,刻意地站到了她對角線的位置上,在狹小的空間裡也儘量和她保持着最遠的距離。
安小米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不然公司也不會有那麼多男同事都被她玩兒得團團轉,可是所有的所有,到了白石遠這裡,統統失去了效用。
甚至,白石遠連多看她一眼,神情裡都會夾帶着不耐煩。
那是一種,和麪對展心儀的時候完全不同的神情。
安小米突然有些絕望,她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替代展心儀了。
“白總。”跨出電梯,便是空無一人的公司大廳,不同於頂層,這裡金碧輝煌,燈火通明,安小米鼓足了勇氣追上去。
邁動的雙腿因爲身後的聲音頓了頓,卻沒有停下來,大步地向前,就像沒聽到一樣。
展心儀那天確實回了公司一趟,她開車路過公司大門,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熟悉的身影,便偷偷藏到一邊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正好聽見另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厭惡透頂了的女人的聲音。
她偷偷躲起來,不讓對方看見自己,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白石遠一向簡潔利落,不給對方留半點幻想的空間。
“白總,我真的真的仰慕您很久了。”
“你腦子有病?”
噗,展心儀聽到這兒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白石遠這傢伙,嘴巴也太毒了。
安小米不孜不倦地纏着他不肯走開:“我知道您心裡只有心儀姐,可是我喜歡你,這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可以不喜歡我,但請不要連讓我喜歡你的權利都剝奪了。”
呸,真不要臉,展心儀小聲罵道,要不是留着安小米還有她的用途,展心儀真想分分鐘衝上去撕了她。
“哦。”
安小米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自己的深情告白只感動了她自己,白石遠高冷依舊。
她不死心,擋在白石遠的車前面,問了他最後一個問題:“我和展心儀比,到底哪裡不如她了?”
“你哪裡都不如。”
白石遠只一句話,安小米輸得徹底,木訥地看着車子緩緩離開自己,車輪濺起的塵土弄了她一身一臉。
愣住的人還有偷偷躲在花壇後面偷聽的展心儀,她在那裡蹲了好久,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兩條小腿肚上被蚊子咬得滿是紅包,心裡卻美滋滋的。
一般但凡還要點臉的女人,在被對方如此無情的拒絕了的情況下,就應該吃一塹長一智,至少安分幾天。
可安小米偏不,慘遭白石遠拒絕,還被他比喻得一無是處,安小米不但沒有受挫,反而有越搓越勇猛的趨勢,依舊不知恬恥每天往樓上跑。
作爲見證那天晚上的人之一,展心儀除了對她這種不要臉的毅力表示欽佩之外無話可講。
米娜從展心儀這兒聽說了那天晚上的事兒之後,一邊感動的稀里嘩啦直呼白總絕世好男人,一面擼袖子挽褲腿氣勢洶洶地要衝去行政部教訓安小米。
好說歹說被展心儀勸下來了,她也覺得是時候開誠佈公地好好談談,像米娜說的那樣,她對安小米已經足夠忍讓,談不攏就動手,反正最後打贏的人是誰還不一定。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冤家路窄,真是想誰來誰,這日展心儀剛從米娜那兒出來準備回去,偏巧這幾日有貴賓到訪,上班期間電梯都被保安守着除了貴賓和高管之外其他人只能在特定的時間裡乘坐。
展心儀身爲總裁夫人,是最有理由乘坐電梯的人之一,但她不想搞特殊,加上跟米娜聊天的時候被米娜笑話了幾句說她最近又長胖了,自尊心受辱的展心儀決定就從爬樓梯開始減肥。
一個上樓一個下樓,下樓的那個人腳步匆匆,許是趕着去幹什麼沒有看路,展心儀躲讓不及是,兩個人就轟轟烈烈地撞上了。
頓時,樓梯間裡漫天的白紙飄揚,安小米懷裡抱着的文件呼呼啦啦撒了一地,還有幾張順着樓梯的縫隙一直掉到了最底層。
這沒電梯可坐,要是讓她爬下去撿起來再爬上樓還不得累死?
誰這麼不長眼擋老孃的道兒!安小米剛要發作,看清剛纔撞着自己的人竟然是展心儀,硬生生把罵了一半的話給噎了回去。
展心儀也是,本來還想賠禮道歉的,把人家的東西都撞到了地上怪不好意思,可眼瞅着撞她的人是安小米,一時間道歉的心思都沒有了,不找她麻煩就該偷着樂了!
展心儀就當沒事兒人一樣從她身邊走過,安小米趴在樓梯上撿文件,展心儀不小心踩到了其中一張紙上,刺啦一聲,文件從中間裂開,碎成了兩半。
另一半上還留着醒目的腳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展心儀這會兒纔想起道歉,還特沒誠意。
安小米也不是吃素的主,這會兒又沒有白石遠在場,更沒有一個異性在,用不着裝純給誰看,她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展小姐,您知不知道這些文件有多重要?我要是趕着再去重印就會耽誤開會,耽誤開會造成的損失,您來負責嗎?”
展心儀一臉關我屁事的表情,滿不在乎地道:“上下樓梯靠右行,這是最起碼的常識,進門之前應該先敲門的禮節如果你不懂的話,難道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