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遠將展心儀窘迫的表情盡收眼底,從晚餐開始,這個小女人心裡面打的什麼算盤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卻沒有想過要去拆穿她,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這個女人自導自演下去。
展心儀在白石遠的目光中如坐鍼氈,今天晚上自己一直試着去忽略白石遠眼中那赤裸裸的目光。
爲了米娜和靳揚,自己也真的是“視死如歸”啊!
可是,一晚上的精神折磨,展心儀好像有些受不住了。
“我吃飽了!”展心儀放下手中的餐具,求救似的看向米娜,“米娜,你吃飽了嗎?”
米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粉紅中,經展心儀這麼一提問,才放下手中的餐具,淑女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
“恩,我吃飽了,晚餐很好吃。”米娜是發自內心的,就算是今天晚上的晚餐不好吃,看着自己“秀色可餐”的心上人,那也是可口的。
“恩,那你和靳揚去客廳坐會兒吧。”展心儀衝着米娜曖昧地眨了眨眼睛,表情中的意思要遠遠大於話語裡所表達的意思。
米娜臉上一紅,看了看身旁高大英俊的夢中情人—靳揚,順從地點了點頭,“你呢,心儀。”
“我……”展心儀偷偷看了一眼在自己旁邊默默地擦着嘴的白石遠,心裡面打了一個寒顫。
“我先收拾收拾,等下我就過去。”展心儀可不想要在白石遠的目光下了,白石遠的目光讓她連喘氣都覺得壓抑。
“那需不需要我幫你?”米娜看了一眼桌上有些雜亂的食物和盤子。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去客廳吧,這裡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展心儀哪裡不明白米娜的心思。
在米娜家裡住的這幾天,米娜幾乎連廚房都不進,更別說刷盤子了,剛纔她也就是隨便一問。
果然,米娜也麼有再執意要幫助展心儀,和靳揚一起離開了餐廳,餐廳裡面就剩下了她和白石遠兩個人。
展心儀看了一眼像一根柱子一樣杵在一旁的白石遠,“你也去客廳吧,這裡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
白石遠鋒眉一挑,似乎並不打算離開,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展心儀的旁邊。
黑曜石的眼睛在餐廳昏黃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就好像是有星星藏在白石遠的眼中一樣。
白石遠也不說話,就這樣臉色不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展心儀姣好的面龐。
展心儀被白石遠這樣看着,臉上驀地一紅,小臉蛋上刷的浮上了兩朵紅暈。
“你待在這裡幹什麼?”展心儀有些不自在的收拾着桌子上的餐具。
“看你。”白石遠薄脣輕啓,就吐出這兩個讓展心儀臉紅心跳的話來。
展心儀正拿着一疊盤子,聽到這兩個字,手下一抖,差點就將盤子給扔了出去。
幸好展心儀也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手中的盤子,不然才丟人了。
心中是又氣又羞,臉上的兩朵紅暈是更加的明顯,便氣沖沖地對着白石遠啐道:“不要臉!”
白石遠聽了展心儀的話,非但沒有生氣,俊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看自己的女人,有什麼不對嗎?”白石遠按住展心儀還在不停地收拾地雙手,眼中的目光相比於剛纔更加的赤裸裸。
展心儀想要從白石遠的大掌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是無奈白石遠的力氣太大,白石遠握着展心儀的手又使了十足的力氣。
“你快鬆開,我還沒有收拾完呢!”展心儀現在顧及着還在客廳中不知道進展到哪一步的靳揚和米娜,只好妥協。
“有方媽她們呢。”白石遠剛想要從展心儀的手中將桌布拿下來,展心儀卻握得更緊了。
“方媽現在照顧橙橙呢,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說着,展心儀悄悄地探出頭,向着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石遠心下了然,也不再阻止。展心儀手下的桌布一空,被白石遠抽走。
“你幹什麼!”展心儀沒有了桌布,心下有些氣惱。
“我來幫你。”白石遠學着展心儀的樣子用力的擦着桌子,看樣子似乎是要將桌子給擦出洞來才肯罷休。
展心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如果自己沒有聽錯的話,白石遠的意思是要幫自己做家務?
看着白石遠擦桌子的樣子,既滑稽又搞笑,展心儀一個沒憋住,笑出聲音來。
白石遠從擦桌子的幹勁中擡起頭來,狹長的眼睛半眯着,“你笑什麼?”
白石遠的聲音低沉而又性感,現在又多了一絲孩子氣一般的迷茫和倔強,尤其是配上現在表情,展心儀只想到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可愛!
“沒有沒有,我看了一下,桌子已經足夠乾淨了,我們還是去洗碗吧。”展心儀努力憋住那在胸腔中不停地上涌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岔開了話題。
“是嗎?”白石遠有些懷疑地看了一眼展心儀,又看了看確實已經十分乾淨的桌子,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桌布,隨着展心儀,一起來到了洗碗池前。
展心儀剛剛挽起袖子,想要下手刷碗,卻被白石遠攔住了。
“幹什麼?”展心儀疑惑地看着白石遠,卻見白石遠臉上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
“我來幫你。”白石遠看了一眼油膩膩的盤子,沒有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展心儀看着白石遠勉強的樣子,心中不覺好笑,今天的白石遠非常的反常啊。
她以爲白石遠就像白橙橙一樣,也就是三分鐘熱度,哄哄他也就算了,可是照着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很認真啊。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她倒不是不捨得讓白石遠去做,只是她看了一眼洗碗池中那雖然油膩膩,但是花紋精緻、價格不菲的盤子。
展心儀大致衡量了一下,如果白石遠來刷的話,不曉得最後還能不能剩下一個,這學費也未免太昂貴了一些。
白石遠似乎心意已決,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二話不說地從展心儀身上摘下剛剛繫好的圍裙,想也不想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光如此,他還像模像樣的挽起了淺棕色針織衫的袖子,挽到了小臂的三分之一處,正好將結實緊緻而又性感的小臂肌肉露出來。
展心儀不由得在白石遠性感的小臂上多看了幾眼,她承認,她對性感的男人沒有免疫力,尤其是像白石遠這種又帥又性感的男人。
在法國的那幾年,身材好的男人,展心儀也沒有少見,可是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唯獨對白石遠。
白石遠的身上就好像是有磁鐵一樣,讓她有些移不開視線。
展心儀想起來之前自己看過的一句話,不要小看身材好,有八塊腹肌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愛好的話,那這個男人必定會是一個狠角色。
這樣的男人不光是對自己狠得下心,對別人會更加的狠心。
展心儀心裡面一陣唏噓,自己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想想,以前自己還是太天真了,白石遠就屬於典型的那種人。
她記得五年前自己和白石遠相處的那短短几天,就對白石遠的好身材記憶猶新。
可是那時候的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天真無知的少女,心裡面只有趙明誠一個“人渣”。
直到自己再次和白石遠相遇,相比於五年前,自己審視白石遠的視角也變得更加的成熟。
雖然青春流逝,可是在白石遠的身上卻好像是凍齡一樣。除了更加的剛毅和成熟,他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是更好。
一個能夠幾年如一日的管理自己身材的男人,他的意志和精神必定不會就這樣隨意被摧垮。
“不要小看我。”白石遠被一個女人這樣赤裸裸的質疑,作爲一跟男人的自尊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自己更不能示弱了。
白石遠不顧展心儀的勸阻,伸手就打開了水龍頭,汩汩的清水不一會就蓄滿了洗碗池。
白石遠就像是在撈魚一樣在洗碗池中摩挲着,果不其然,廚房中傳來有節奏的“哐啷——啪嗒——叮噹”的的聲音。
展心儀在一旁看的是心痛萬分,廚房中已經是一片狼藉,原本精緻的盤子現在已經都淒涼的躺在廚房的地板上,碎成了渣渣。
展心儀幾度看不下去,想要阻止那雙罪惡之手,可是無奈,白石遠就好像是和盤子較上了勁一般,說什麼也不讓展心儀插手。
白石遠用滿是泡沫的手隨意地摸了一下額頭,他幾乎快要堵上了作爲一個男人的尊嚴。
他白石遠在業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將偌大的白氏企業管理的如此之好,成千上萬的人都能如此服從自己。
偏偏幾個小盤子難倒了自己,而且又在自己心愛的女人的面前,更不能失了一個作爲男人的尊嚴。
“好了好了,我求求大少爺您了,您就在一旁看着吧,我來就行了。你要是真想要體現自己的存在感,就負責在一旁幫我遞一遞盤子。”
展心儀實在是看不下去,如果再任由白石遠這樣下去,估計白家明天就沒有東西可以盛飯了。
白石遠看了一眼洗碗池中的盤子,又看了看一地的狼藉,終於不再糾結於自己男人的尊嚴問題,乖乖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