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新聞你看了嗎?”白石遠轉過身,陽光灑在他的背後,一時間,展心儀看不清白石遠的表情。
“恩,恭喜你。”展心儀忍住心臟不停傳來的抽痛,他還嫌自己給的傷害不夠嗎,難道還要再撒上一把鹽,看自己痛不欲生才肯罷休?!
白石遠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展心儀轉身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門把手就握在自己的手中,那感覺就好像是命運的大門就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自己輕輕一轉,就會迎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是命運女神好像從來都沒有眷顧過自己一樣,身後的白石遠再次冷聲開口。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白氏。”只一句話就足夠展心儀崩潰。
“爲什麼!”展心儀好似累了,連大聲質問的力氣都已經耗乾淨了,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你的工作職位我會安排別人來做,但是你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去培訓她,直到她全部掌握了爲止。”白石遠說話的語氣完全是例行公事。
展心儀雖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至少白石遠答應了自己離開的要求,一個月就一個月吧。
“希望你說到做到。”展心儀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總裁室。
白石遠走到辦公桌前,撿起地上飄落的辭職信,看着封面上展心儀娟秀的字體,心中疑惑,爲什麼字跡如此秀氣的一個女人,脾氣卻是這麼的火爆呢?
展心儀剛從總裁室走出來,安小米後腳就迫不及待的敲響了總裁室的門。
“進。”白石遠收好展心儀的辭職信,冷聲應道。
安小米神情慌亂的走進了總裁室,看見白石遠之後,立刻快步走上前。
“白總,你還記得張茜嗎?”安小米眼神楚楚可憐的看着白石遠。
白石遠神色一凜,眼神中閃過一絲戒備,“怎麼,有事嗎?”
“張茜是我的姐姐。”安小米將自己手中的資料輕輕地放在了白石遠的面前。
白石遠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資料,隨手翻了幾頁資料,便了解了大概。
眼前的安小米雖然已經整了容,可是眉眼間還是和張茜有些相像。
“你來白氏的目的是什麼?”白石遠合上手中的資料,冷聲質問道。如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直視着安小米,讓她根本無處遁形。
“白總,我是爲了完成我姐姐的心願才進了白氏的。”
“你姐姐的心願?”
“白總,我姐姐一直都喜歡你,愛慕你,她跟我說過,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做您的夫人。”安小米目光切切的看着白石遠,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狂熱彷彿她就是張茜一樣。
“可是,我姐姐卻不幸早逝。所以我纔要想盡辦法進入白氏,就算是整容也無所謂。白總,我對您的愛一點也不比我姐姐的少,甚至還要更多,爲了您,我可以放棄所有,就算是我以前的容貌也可以。”
白石遠將安小米狂熱而又瘋狂的神態盡收眼底,儘管這樣,也溫暖不了他眼底的冰冷和不屑。
“還有別的事情嗎?”白石遠薄脣輕啓,一句話讓神智有些狂熱的安小米立刻冷靜下來。
“白總,我是真的非常愛你。我本來以爲我會一直將這件事情埋藏在我心中,可是今天早上我才知道你和韓雪訂婚的消息,我怕……白總,我不要再像我姐姐那樣默默無聞了。”
原來安小米也是因爲看了今天的新聞,纔會向白石遠坦白。
“可是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像你姐姐那樣將這件事情永遠藏在心底,不會說出來。”白石遠不理會安小米的表白,冷聲拒絕。
“爲什麼!”安小米不解的問道。
“你只是爲了完成你姐姐的心願,可是你卻遠不如你姐姐聰明。”白石遠冷眼睨着面前手足無措的安小米。
“白總,我有些不明白。”安小米心中的狂熱已經被澆熄,只剩下渾身冰冷無比。
“如果她向我表白,那她早就失去了這份工作。”白石遠的聲音低沉,就像是黑夜中漆黑的天幕一樣。
“白總,我知道錯了,求您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不要開除我。”安小米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姐姐之所以默默喜歡白石遠這麼多年,並不是因爲她軟弱。
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太過絕情,他的絕情是不會因爲張茜而有絲毫的改變。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會讓你在A市再無立身之地。”白石遠語氣決絕,下頜的線條緊繃,俊臉上已滿是不耐。
安小米不敢再說話,深深地看了白石遠一眼,離開了總裁室。
這是第幾瓶酒了……展心儀已經記不得,自己清醒的時候是怎麼進來的,她只知道她現在極其地需要酒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不然太痛苦了,連呼吸都是苦澀的,生活突然有一天變得如此壓抑沉悶,她真的真的快要瘋掉了。
同樣快瘋掉的人還有蔣藍,她得知白石遠要和韓雪訂婚的消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展心儀問她到底怎麼了,結果電話裡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清楚。
索性把人約到酒吧裡來,展心儀最後來是來了,可她剛一坐下就開始喝酒,一瓶接着一瓶,比任何時候喝得都兇。
蔣藍怎麼勸都勸不住,打電話要叫白石遠來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卻被展心儀一把搶走手機,扔到了酒杯裡。
“展心儀,你丫的瘋了吧!”蔣藍失口大叫,倒不是因爲心疼自己的手機,而是展心儀這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米娜安排好自己的客人之後,也扔下了工作匆匆趕過來陪蔣藍一起勸展心儀。
蔣藍見展心儀無論如何都不肯吐口,就讓葉朔偷偷去給白石遠打電話,結果白石遠不接電話,葉朔又無功而返。
三個人排成一排,面對着酗酒如命的展心儀,無可奈何地同時嘆氣。
“白石遠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搞!跟韓雪那婊子結婚?他不會是瘋了吧!”蔣藍氣得破口大罵。
“噓、”葉朔捂住她的嘴,“隔牆有耳,韓老爺子我們惹不起。”
“我呸,搶人家的男人,她還有理了?韓老爺子的孫女怎麼了,就可以隨便撬牆角嗎?”蔣藍甩開葉朔的手,張口就罵。
米娜在一旁狂點頭表示贊同。
展心儀喝得雙眼通紅,死死地瞪着蔣藍和米娜二人。
“心儀,你也不用太難過,要我說是白石遠那傢伙自己作死,他不知道珍惜你,是他的錯,好男人多了去了,改明兒姐姐再給你介紹一個。”
“藍藍!”葉朔哭笑不得,“你這是在勸心儀嗎?說不定阿遠還有其他的苦衷呢。”
“他有個屁苦衷啊。”蔣藍苦無遮攔,想到什麼罵什麼,“他要是個男人,現在就站出來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好了藍藍,別生氣了,我們在這兒吵也沒用,還是等阿遠來了再說吧。”
“白石遠接電話了嗎?”米娜問。
葉朔一下子吃了癟:“還沒呢,我打了好幾個電話都關機,可能是沒電了吧。”
“呸,他就是想逃避責任,把我們家心儀害的這麼苦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回頭告訴他,他要是真敢和姓韓的那女人結婚,我一定穿着喪服去參加他們婚禮!”
後面他們又罵了些什麼,展心儀已經記不清了,她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頭痛欲裂,酒精的作用使得她眼前的人影都變成了兩三重。
蔣藍和米娜你一句我一句討伐白石遠,葉朔就一句一句地位白石遠洗白,三個人吵到最後甚至忘了展心儀纔是今晚上的主角。
等三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再看過去,對面早已經人去位空,空留幾個酒瓶子歪三扭四的倒在地上,卻不見了展心儀的影子。
過了五月,就要到盛夏了,往年展心儀最討厭夏天,在這座北方的城市裡夏天總是很漫長,溼熱的空氣和汗液都令她感到厭惡。
今年卻有些不同,她從未如此期待過盛夏快點到來,她急切地需要外界環境的痛苦來減輕心靈上的壓力。
展心儀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司機是個熱心腸的大叔,一看展心儀爛醉如泥的模樣就知道她八成是失戀了。
車上,司機大叔變身爲感情專家,勸導起展心儀來:“姑娘是失戀了吧?”
展心儀哼哼唧唧地說不是,可是她喝了太多酒,酒精麻痹了舌根,司機大叔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就當她是失戀了。
“嗨,年紀輕輕的,很正常,想當年我年輕那會兒,也被甩過很多次呢。姑娘你長得挺漂亮,又還有時間,以後總會遇到真愛的。”
展心儀胃裡難受得要命,車裡冷空調一吹,立馬就感冒了,兩道透明地鼻涕掛在鼻孔底下,好心的司機大叔見狀還給她買了包衛生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