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石遠則不然,那一句話他至今烙印在心中,如果不是自己有心,五年前,他又怎麼會輕易答應趙明誠所謂的聯姻之說。
展心儀着實沒有想到白石遠竟然還記得小時候的誓言,如果不是白石遠再次提起,可能這一段記憶會永遠的鎖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她有些既好笑又莫名感動地望着白石遠的熟悉的俊顏,一時間竟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沉默了半天,展心儀終於囁嚅着小聲說:“小時候的話,又怎麼能當真呢?”
“爲什麼不能當真,我白石遠既然說得到,就一定能做得到。”白石遠放在展心儀肩上的手掌微微的收緊,眉宇間透露出的威嚴而又霸道的氣息根本就不容展心儀拒絕。
“我不需要你負責,也不需要你可憐,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你放我走吧。”展心儀甚至都不敢去直視白石遠的眼睛,只覺得那眼中好似有萬把利劍要將自己刺穿一樣。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不同意。不要再讓我從你嘴中聽到這種話!”展心儀想要再次開口,卻見白石遠猛地向着自己湊近,在自己耳邊噴吐着灼熱的氣息,如同暗夜一般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這輩子都休想第二次從我身邊逃走。”
“我只是覺得不自在,這裡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我自己的人生,難道我還沒有選擇的權利嗎?你又有什麼權利來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展心儀的一雙美眸中氤氳着怒氣,彷彿下一秒就能被點燃。
她告訴自己,你必須狠下心來,你必須要這樣,要讓白石遠對你失望,最好能痛恨你厭惡你,才能沒有牽掛地離開。
“你的人生自由?”白石遠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嘴角浮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讓展心儀看在眼裡很不舒服,通常白石遠露出這樣笑容的時候,對於別人來說是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的。
“你的人生在你和我結婚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一生都要和我捆綁在一起了。”白石遠清冷的聲音在展心儀的頭頂上響起,卻似一個驚雷般在展心儀的腦海中炸開。
“不,不可能,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籤過字了,我們已經……”展心儀因爲這一記悶雷,似乎連語言能力都要喪失了。
“你是簽了字沒有錯,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就沒有交給法院。”白石遠一臉陰謀得逞的笑容,讓展心儀看在眼裡格外的刺眼。
他的話語展心儀聽得清楚,話裡的意思展心儀心裡面更是明白,那也就是說從始至終她和白石遠都是夫妻關係,怪不得在白氏集團,大家都叫她總裁夫人的時候,白石遠沒有出聲制止,而是默認了這一稱呼。
原來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跟自己下了這麼長遠的一場棋。展心儀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白石遠說完,似是滿意的拿開了一直放在展心儀肩上的大掌,轉身離開,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沒有留給展心儀。
展心儀呆呆的望着白石遠漸漸遠去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應該作何感想,本應傷心失落的心情中竟然夾雜着些許的喜悅,她是在高興嗎,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白石遠一番霸道強硬的作風讓展心儀終於不得不選擇暫時留下來,即使是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在白家繼續住了下來。
儘管還是在白家住下了,可是展心儀似乎沒有打算繼續過着米蟲的日子,她還是回到了白氏企業,相對於冷清的白家大宅,她還是更喜歡和朋友同事們一起工作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白橙橙就吵鬧着不要去幼兒園,展心儀好不容易一番哄騙,平復了白橙橙倔強的小脾氣,才聽見白橙橙奶聲奶氣的說道:“我今天要爹地和媽咪一起去學校接我放學。”
展心儀冷冷的瞥了一眼一直坐在餐桌旁事不關己的白石遠,自從上一次自己和白石遠談崩後,他們兩個人就算是見了面也透露着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息。
“橙橙乖,媽咪今天有事,可能不能去了,能不能……”不等展心儀說完,白橙橙就哭鬧着打斷了展心儀接下來的話。
“媽咪和爹地要是不去接我,我就不去上學了。”說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兩手抱胸,小腮幫氣的圓鼓鼓的。
“那橙橙如果不去幼兒園的話就沒辦法見到洋洋小朋友了。”展心儀使出殺手鐗。
沒想到說起橙橙喜歡的那個小男生,小傢伙的嚷得更厲害了:“哼,不要跟我提他,他現在已經開始跟小愛玩兒了不跟我玩兒了!”
噗——桌上倆大人忍不住都笑了,敢情小傢伙還沒開始呢就失戀了。
展心儀眼看着白橙橙馬上就要遲到了,只好連哄帶騙地哄她:“好好好,只要橙橙聽話,媽咪就去接你!”
這下白橙橙可是高興了,拍着一雙小手認真地提醒展心儀:“不要忘了還有爹地哦。”
展心儀不情願地“恩”了一聲,白橙橙才肯乖乖地跟方媽去了學校。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裝聾作啞,沒有說話的白石遠,她纔不想要和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男人一起去接白橙橙。
白氏企業。
還沒有到下班的時間,展心儀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翻看着一大摞的文件,也不知道這今天公司裡面的同事都怎麼了,每天都好像是有幹不完的工作一樣。
展心儀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盯着面前的電腦,或是翻閱着手中的文件,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的。展心儀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雙眼,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了的脖子,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在心裡苦嘆:怎麼還不下班啊!
正當展心儀“心力交瘁”之際,手機鈴聲像是奪命環一樣突然的響起來,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面顯得格外的刺耳。展心儀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周圍的同事,只見大家就好像是入了魔,設了結界一樣,竟然絲毫沒有反應。
展心儀看了一眼不停地閃爍着的手機屏幕,上面赫然寫着“白石遠”三個大字,心裡面有一瞬間的驚喜。展心儀快步走出了辦公室,來到轉角處的樓梯口,平復了一下小鹿亂撞的心情,才接通了電話:“喂,我是展心儀……”
沒等展心儀說完,就聽見電話另一端傳來白石遠陰沉而又冰冷的聲音:“爲什麼現在才接電話!”短短一句話就將剛纔展心儀還有些雀躍的心情好似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白石遠的聲音冰冷而又低沉,隔着電話,展心儀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一份讓人顫慄的陰冷,細碎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展心儀聽的真切。
剛纔他聽着電話聽筒中傳來長時間的“嘟嘟嘟”的忙音,心裡面是一陣的緊張,經過上一次的事件,白石遠幾乎快要神經過敏,剛纔他差點以爲展心儀又出了什麼意外。
展心儀本想着開開心心地接起白石遠的電話,不成想白石遠的語氣竟是語氣如此的“惡劣”,使得展心儀的心情也變得鬱悶起來:“怎麼,有事嗎?”
白石遠被展心儀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憋的心頭的怒火更盛,這個女人竟然敢這樣對自己說話,剛纔自己還好一陣擔心,看來一切都是多餘的。這樣想着,不由得呼吸聲就加重了些。
“現在,出來!”白石遠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不免多了些霸道和冷硬。
“對不起,白總,現在還不到下班時間,所以我不……”展心儀的倔脾氣經白石遠這麼一激,不由得起了別勁,她偏不能如了白石遠的意。
白石遠再次打斷了展心儀的話:“如果你不想要白橙橙哭着找媽媽的話,最好聽我的話。”說完,白石遠就絕情地掛斷了電話,容不得展心儀有絲毫的反抗。
這下換展心儀看着已經切斷了電話的屏幕乾生氣,早說嘛,如果是說去接橙橙的話,她肯定什麼都不說就直接去了。展心儀看着腕上不停走動的指針,暗叫一聲不好,再不去的話,白橙橙非得哭暈在自己的懷裡!
展心儀匆匆的走回辦公室,顧不得還在“專心”工作的同事們,噼裡啪啦的一陣收拾,可是一想自己就這樣走了會不會太不好,又不得不敲響了主任辦公室的門,展心儀看着已經頭髮已經掉了一半,額頭油光鋥亮的主任,囁嚅道:“那個,宋主任,那個我有些事情要提早下班一會兒。”
宋江鼻樑上架着一副娘裡娘氣的白色鏡框,回頭看着展心儀一臉難爲情的樣子,心裡面咯噔一下,總裁夫人來向自己請假,搞得這樣正式,到讓他有些誠惶誠恐了,別說是提早走一會兒,就是今天不來,他也不敢有半分質疑。
“沒關係,沒關係,你有什麼事情就去辦吧。”宋江猛地站起身,笑得花枝亂顫。“替我向白總問好哈!”
每次宋江這幅模樣都會讓展心儀起一身雞皮疙瘩,這次她一樣,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走出了辦公室,再不趕緊一些,就真的要晚了。
當展心儀馬不停蹄地下了樓,跑出了白氏大廈的時候,坐在車裡的白石遠臉已經黑成了一塊兒木炭,那顏色絲毫不亞於現在他們正乘坐的這一輛黑色的悍馬。
展心儀看着白石遠的陰沉的臉色,自己剛纔確實在辦公室磨蹭了太長時間,還有剛纔等電梯的時候,電梯就好像是在和展心儀故意作對一樣,就是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