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小米氣得咬着下脣,面色烏漆墨黑,“展心儀,你不要太過分!我又沒有針對你什麼,你爲什麼要欺負我!”
“哈哈!笑話,我欺負你?我還拜託你光明磊落,不要再在背後當小人了呢。”展心儀尖牙利嘴地迴應道。
安小米被她接二連三幾個白眼氣得回不過神來,以前都沒有機會好好領教展心儀嘴上功夫,一直都以爲她是那種溫溫吞吞口吃不靈光的人。
“你、你不要以爲你是總裁夫人的身份就可以胡來,就可以血口噴人了!”
“哦?是嗎?”展心儀一臉無賴地笑了笑,逼近安小米將她逼得無路可退,“我就是仗着我總裁夫人的地位亂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
我字話音未落,展心儀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用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安小米一個趔趄,後背狠狠地撞上了背後堅硬的水泥牆,疼得她眼冒金星。
“你什麼你?別以爲你做過什麼我都不知道?這點小心思多花點在工作上不比什麼都好?跟我耍心眼,也不掂量掂量你幾斤幾兩?”展心儀用指尖戳着安小米的胸口,每說一句便狠狠地戳一下。
安小米足足低她一頭,光.氣勢上就已經輸了個乾淨,況且她使不上一點力氣,展心儀的力氣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輕而易舉就能拎着她的衣領將她拎起來從這邊扔到那邊。
“你有什麼好驕傲得意的?你不就是仗着白總給你撐腰嗎?”安小米罵來罵去都是那幾句,沒什麼殺傷力。
展心儀哈哈大笑,臉上的得意讓安小米恨得牙根癢癢。
“我就是仗着有人給我撐腰,無法無天,我還要讓你滾蛋呢,你能怎樣?”
“白總根本就不喜歡你!”安小米無力地回擊。
“喜不喜歡我關你什麼事?反正他也不會正眼瞧你?”展心儀的口吻得意又輕蔑。
安小米被她說中了痛處,清秀的眉眼都皺巴到了一起:“你這麼利用白總,我會告訴他的!”
“那就要看他信你還是信我咯。”
“哼,你要是沒有給白總生了個女兒,早就被趕出白家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你還是什麼東西都不算,即便沒有了我,白石遠也不會看得到你。”展心儀不留餘地地反諷道。
安小米氣得哭喪着臉,結結巴巴好幾聲,實在想不出什麼有力的回擊。
“趕緊收拾乾淨東西,不滾還在這兒待着幹什麼呢。”展心儀翻了翻白眼,轉身往樓上走。
“果然你和米娜一樣,都是心眼歹毒,不是什麼好東西!”安小米似乎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小小助理的身份,反正她已經不在乎了,抱着被開除就開除的想法。
展心儀身經百戰,早已經練就了刀槍不入之軀,再惡毒的言語都傷害不得她,偏聽不得旁人罵她朋友。
一碰就炸,屢試不爽,安小米好死不死偏偏踩到了她的雷點。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展心儀原本已經上了兩節臺階,又退了下來,面色陰鬱地回到安小米麪前。
雖然看着展心儀瀕臨發怒的樣子有些嚇人,但總算找到了攻擊她的弱點,安小米暗爽了一把,不怕死地繼續說:“我就是說你和你那些朋友,怎樣,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給我閉嘴!”展心儀積蓄爆棚的力量突然爆發,重重地一推,一把將安小米推到在地。
安小米第一次見到力氣這麼大的女人,剛纔倒地的時候震到了內臟,嗆得她咳嗽連連,掙扎了半天從地上爬起來,眼睛通紅,帶着哭腔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喊:“還有那個莫離,爲什麼你腳踩兩條船,白總還是那麼的喜歡你!”
“莫離只是我弟弟。”
“你騙人!”安小米捂着耳朵瘋了似的大叫,“莫離也是傻,你明明就是在玩弄他,他卻心甘情願地被你玩,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天天唸叨你的名字,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我讓你閉嘴!”展心儀像一匹發怒的小獸,嗓子裡發出呼嘯陰冷的風聲。
“我不!”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皮,安小米不吐不快,“我聽說前陣子他出了車禍是嗎?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他這是活該,是報應!”
“閉嘴!”展心儀隨着一聲憤怒的呵斥,右手飛快地擡起落下。
啪地一聲,重重地一巴掌甩在安小米臉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幾乎雙眼一翻暈過去,腳下卻是重心不穩,本就站在樓梯邊緣的她,搖搖晃晃直接倒地,霹靂桄榔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滾下去的時候撞到了樓梯口的花瓶,只聽嘩啦一聲,花瓶裂開碎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安小米的頭頂被撞出一個碩大的紅包,雙手被花瓶的碎片割得鮮血淋漓。
“啊——”看到滿手都是鮮血,安小米淒厲的大叫起來。
她要是一直這麼叫下去,肯定會吸引別人的注意,會有很多人跑過來看熱鬧,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然而展心儀纔不會上她的圈套,冷冷地看了她兩眼,確定她不會死掉,冷漠的轉身就走。
“展心儀!我跟你勢不兩立!”
“是嗎,我等着你呢。”展心儀邊走邊聲音涼涼的說。
“我會連帶着上次的老賬和你一起算!是你欠我的!”滿身是血,狼狽不堪的安小米看起來就像是地獄來的索命鬼。
展心儀聽到這話,腳步慢了下來,疑惑地回過頭看她。
安小米發出一聲冷笑,暗紅色的血液順着她的額頭流下來:“怎麼,怕了嗎?你真當我是傻子啊,上次在酒吧,你和米娜合演了一出雙簧戲,明着保護我,暗裡卻和那些地痞流氓勾搭故意讓他們來陷害我!”
“哦,原來你都知道了啊。”展心儀的反應很平淡,好像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也好,省的以後我還要跟你解釋,麻煩。”
“你這麼做,嘶——”安小米見她要走,爬起來追她,傷痕累累的雙手一碰到地面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嘗試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你就不怕有報應嗎!”
“該有報應的人是你,不是我。”展心儀淡淡地撇了她最後一眼,擡腳往樓上走。
安小米差點就喊出你害死了我姐姐,你纔是應該不得好死的人,好在她忍住了,因爲她發現,展心儀邁上樓梯的雙腿突然停了下來。
她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某人,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更沒有秘密被發現之後急於辯解的恐慌。
她甚至,從來沒想過辯解,是的,她骨子裡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別人愛怎麼想都和她無關。
“小米!”靳揚的聲音第一個傳出來,他急着跑下樓,差點被自己的鞋帶扳倒。
看到跪在地上不能動彈,渾身是血的安小米,嚇得臉色大變。
“靳揚,我好痛。”安小米的眼淚嘩啦啦地流。
展心儀也想流眼淚,不就是騙取同情心嗎,哭誰不會啊。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哭,反而有種解氣之後的痛快,安小米哭得越是狼狽她越是開心。
“這,下手也太狠了。”靳揚不惜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安小米,也不嫌棄她髒兮兮的身體和血液會弄髒自己的衣服。
儘管他的聲音很小很小,但在安靜如斯的樓道內,展心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一道凜冽的目光投射下來,靳揚懊惱地閉上嘴不再說什麼,大概心底對展心儀的怨恨,便是從那天開始生根發芽的。
從樓上下來的人遠遠不止靳揚。
剛纔讓展心儀停下來對視半晌的人,是白石遠,他正帶着客戶參觀公司大樓,身邊跟着幾位公司裡元老級別的高管還有董事會的代表,以及幾位遠道而來的客戶和他們所帶來的助理。
浩浩蕩蕩一批人從樓上下來,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都聽到了什麼。
但能夠確定的是,他們一定聽到了最後安小米對展心儀的那段控訴,如果他們不瞭解前因後果的話,局面將對展心儀很不利。
除了幾個公司裡本來的員工和董事會的人認識展心儀,客戶並不認識她,都很疑惑這女人到底是誰,竟然敢擋着總裁的路。
“這位是?”靠着白石遠最近的一個陌生男人問道。
白石遠微微一笑,言語間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還有點寵溺:“這位是我太太,展心儀。”
“哦,原來是展小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客戶反映很快,剛纔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一聽完對方的身份立馬變了態度。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展心儀禮貌得體地微笑道。
她剛纔雖然狠狠地教訓了一下安小米,身上的衣服,臉上的妝容和頭髮卻從容不迫一絲不亂,初見便給對方留下了好印象。
樓下安小米還躺在花瓶的碎片裡,身上的血越流越多,索性她沒傷到什麼要害,但可能摔到了骨頭動彈不得,又故意把手上的血都摸到衣服上,用虛弱憔悴的口吻說話,旁人不知情還以爲她快要死了。
“白總,我先送小米去醫院。”靳揚說着抱起了安小米,卻被白石遠叫下。
“不用,我會安排其他人過去,你一會兒還有任務。”
靳揚不情不願地放下了安小米,回到了白石遠身後,全程他都黑着臉,沒有看展心儀一眼。
不一會兒就有兩三個力氣大的保安過來把安小米擡上了擔架,保潔阿姨也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乾淨了地上的殘骸,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