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不愛了嗎?怎麼可能不愛呢?
刷——米娜不用回頭也知道跟過來的人是展心儀,整個酒席間,就只有展心儀的眼神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上,好像生怕她想不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傻事一樣。
害的連白石遠看向她的眼神裡都帶了幾分醋意,早就聽說他們這位不苟言笑冷麪無情的大少爺是個醋罈子,沒想到連女人的醋都吃。
“你怎麼又跟過來了?”米娜的笑聲有幾分無奈,“你還嫌害我害的不夠,剛纔你家阿遠看我那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我一樣。”
展心儀喝了點小酒,有了幾分醉意,舌頭纏纏繞繞地打了兩個蝴蝶結,羞澀地擺擺手:“別理他,他就是喜歡無理取鬧。”
“我沒事,不用安慰我,你還是多回去陪陪白總吧,我看你今天一晚上都在我這兒沒跟他好好說過幾句話,他臉色都變了。”
“不用管他。”展心儀心很寬,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跨地一聲勾搭到了米娜的脖子上,“我陪你就行。”
米娜拗不過她,也只好由着她胡來了,低頭笑了一聲:“沒想到以前都是我安慰你,現在也輪到你來安慰我了。”
“你也是女人嘛。”展心儀嘟了嘟嘴,“也有軟弱的時候。”
米娜噗地笑了一聲,展心儀把嘴巴湊近了些,在她耳邊低語道:“反正你現在單身也是單身,不如我給你籤個紅錢吧怎麼樣?”
“你說誰?”
“顧真啊。”展心儀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這裡,這才放心地繼續說,“我覺得阿真人不錯,很靠譜,長得又帥,而且你之前不是也挺喜歡他的嘛。”
“別介。”米娜笑着拍了拍她的腦門,“我心裡可一直都只有靳揚一個人。”
“你放屁。”展心儀喝多了,粗話張口就來毫不含糊,“以前你是爲了給那個人打掩護,裝得跟什麼一樣,你根本就不喜歡靳揚。”
米娜攤了攤手掌,不置可否選擇了默認。
“講真,你跟我說說你和姜承的事兒吧。”展心儀說着又對準酒瓶口灌了一口酒,笑嘻嘻地把酒瓶送到米娜嘴邊,“要是不想講就算了。”
米娜接過酒瓶喝了一口,心裡頭愁緒萬丈,不知是藉着酒精的緣故,還是因爲壓抑的太久想找個人聊聊,她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兒都告訴了展心儀。
展心儀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些年來米娜一直對姜承念念不忘的,兩人一直藕斷絲連,沒一個捨得斬草除根。
若是換了她,也不一定有米娜的勇氣。
米娜說,她這輩子,只愛過姜承一個人,可是相愛的兩個人,卻不一定能夠在一起。米娜向展心儀講了自己和席城的故事,以前席城對她很專一。
但後來席城的母親吸毒自殺,席城就性情大變,經常和女人亂搞,還問米娜要錢,她受不了才和他分手,但米娜知道姜承本性是不壞的。
聽米娜講完,展心儀還真有點同情起姜承那傢伙。
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他自己選擇了一條沒有回頭餘地的不歸路,事到如今,誰也怨不得。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這個案子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他不願意上訴,我會幫他上訴,直到確定他無罪釋放爲止。”
展心儀眼前一黑,頓時覺得自己之前的力氣都白費了,拍了拍米娜的肩膀,寬慰她道:“那好吧,我和阿遠說說……”
“不用了心儀。”米娜制止了她退出的腳步,“這件事,讓我一個人來完成好嗎?我不想任何人被牽扯進來,畢竟,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欠他什麼,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
“想通了?”展心儀問。
米娜抿脣邪惡地一笑,點了點頭,道:“嗯,有什麼大不了的,這麼多帥哥排着隊等我去蹂躪呢,何苦在一個人身上浪費十年又十年呢。”
不管米娜的話是真的想通了,還是隻是爲了說出來讓展心儀他們這些朋友放心,都能看得出來,這一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之前他欠她那麼多,這次也算償還清楚了。
展心儀突然覺得世事難料真的很神奇,曾經深愛時發誓非你不可的兩個人,十年前是否想過會有今天這一結果呢?
聚會結束回到家裡,展心儀爲米娜終於能放下了感到高興,自己也跟着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都忍不住興奮的高聲唱歌。
清醒的時候,白石遠難得聽展心儀唱歌,但也聽過幾次,不怕說出來展心儀跟他拼命,她的歌聲,實在不敢恭維……
更別提喝多的情況下無意識的亂唱了,簡直不是在唱歌,是在哀嚎。
一路上不知道人,還以爲展心儀是被綁架了呢。
終於忍受着展心儀跑調跑到外太空的歌聲回到家裡,來不及喘口氣,一團小肉球朝着自己飛奔而來,撲進白石遠的懷裡撒嬌:“爹地。”
小傢伙在白石遠懷裡蹭來蹭去,捧着他的臉吧唧響亮的親了兩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石遠忍着想把小傢伙摟在懷裡按扁搓揉的衝動,沈着臉問:“說吧,有什麼事求我?”
果然小傢伙聰明的很,摟着白石遠的脖子,奶奶的小鼻音撒嬌道:“是這樣的,我們老師,非得讓我們臨摹字帖,明天就要交,我現在還沒寫完。”
“怎麼不寫了?”白石遠捏了捏小傢伙的臉。
“我,我沒有買字帖。”橙橙的氣聲弱了下去,隱瞞了自己拿着買字帖的錢偷偷買了棒棒糖吃的事情。“爹地寫字那麼好看,比字帖好看多了!”
白石遠很吃小傢伙這一套,被她誇得暈三到四的,抱着小人兒就往書房去:“好,今天爹地就教你寫一首詩。”
展心儀醉的暈頭轉向本該回屋老老實實睡覺去,可不知道哪兒來的毅力,硬是撐着頭重腳輕的身子跟在白石遠身後鑽進了書房。
書房裡,橙橙坐在白石遠的大腿上,白石遠握着她的小手,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在宣紙上寫了一首詩。
橙橙誇白石遠的字比書店裡賣的字帖都還好看,不光是爲了奉承討好他,其實一點都不誇張。
白石遠的字蒼勁有力,和他那張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樣,一筆一劃飄逸俊秀,剛硬磊落,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白石遠說他小的時候,白振華爲了把他訓練成無所不能的全才可謂是費盡了心思,今日一看果不其然,連帶着展心儀都有點心疼起他來。
寫完字帖,橙橙開心不已,拿着寫好的詩去找方媽炫耀去了。
書房裡剩下兩個大人,白石遠許久沒有好好練字,剛纔手心裡的癢癢蟲被勾了起來,就想擺開紙墨筆硯再寫一會兒,一擡頭卻發現展心儀在對着他傻笑。
因爲喝醉酒的緣故,臉頰上帶着異樣的紅光,像個傻乎乎的孩子盯着他直樂呵。
白石遠被逗樂了,佯裝正經地繃起臉上的神經,沉聲問道:“怎麼不去睡?”
展心儀撇撇嘴,磨磨蹭蹭地挪到了白石遠身旁,指着桌子上的白光光的宣紙道:“你還沒有手把手地交過我寫字呢。”
“你多大了,還要我手把手的交?”白石遠低下頭繼續研墨汁,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寵溺的笑容。
展心儀仗着自己喝多,將耍賴耍到底,乾脆一屁股坐在白石遠的椅子上,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狼毫筆:“我不管,你也要交我寫。”
白石遠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心說這人怎麼連自己親閨女的醋都吃,心裡又覺得刺撓撓的,展心儀這麼明目張膽的吃醋,倒還是頭一次。
“我寫一個字,你照着寫就行。”她越是着急,白石遠就越是想逗她,不急不慢地拿起桌子一端的另一隻毛筆,沾飽滿了墨汁,在紙上揮揮兩筆寫下了一個展字。
展心儀蹙着眉,認真地端詳了一會兒,比葫蘆畫瓢地寫了一個展字,可惜她太久沒碰過毛筆,又沒有功底在,好好的一個展字讓她寫的東倒西歪,不成樣子。
“不寫了。”展心儀把毛筆一扔,耍起了性子。
白石遠只當是她喝多了撒酒瘋,不跟她一般見識,剛要拾起被她扔到桌子上的筆,展心儀卻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掌心滾燙的溫度隔着皮膚度過來,白石遠剛纔寫字的時候就和她靠得很近,聞着她身上的味道已經心猿意馬,這會兒碰上她滾燙的皮膚,白石遠差點把持不住……
“心儀……”沙啞的聲音艱難地從喉嚨中滾出來。
之後的事情,展心儀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第二天是在白石遠的牀上醒來的,手裡還捏着一根早已經乾涸了的毛筆,自己的身上以及白石遠的衣服上到處都是墨色的痕跡。
她依稀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因爲心情大好,喝了不少酒,回來之後纏着白石遠讓他交她練字,怎麼練着練着從書房練到牀上來了,呃……
展心儀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能喝酒的決心,以前覺得喝酒誤事,現在覺得喝酒,簡直是亂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