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我居然追完了一部神奇的劇,龍珠傳奇。本意是想看看劇裡的玄燁和我寫的有沒有相似,結果……我就不予評論了,有興趣看完的妹子就會明白我省略了什麼。
柔真初入宮那年,不過十六。
她入宮之前,對宮中的一切是懷着十二分的好奇心的。去年大選,她因病錯過,以爲此生大約沒有機會入皇宮再去看一眼。
除了好奇,也有三分興奮,她想看看那個九五至尊的姐夫究竟長什麼模樣,是不是如傳聞一般,威儀懾人,所到之處地動山搖,無人不懼。
她是入宮第五日見着皇帝的。
那日玄燁去坤寧宮看皇后。
柔真便在廊下先撞見了玄燁。
宮中唯一能穿着龍袍走動的男人,自然是皇帝,哪怕他只是一身常服。
因此玄燁只怔了一下,柔真卻即刻側身行禮:“臣女鈕鈷祿柔真,見過皇上。”
“你就是柔真?平身。”
柔真含笑起了身,微擡臉看了他一眼。
皇帝看來才二十三四歲,似乎比姐姐東珠還要年輕一些。容貌清俊,眼神深邃,看着她時雖帶着溫煦的笑容,卻有種不易察覺的疏離。
自然也沒有尋常旗人少年初見她時的驚豔之色。
她並不覺得他如傳說中那般凜然有天子威儀,令人生心畏懼,但卻感覺到了他並不是個特別容易親近的男人。
他跟她閒聊了幾句家常,一直帶着笑容,然後說她可以隨意在宮中走動走動,多看看御園風景。
臨別時他又說了句:“其實私底下你不必如此拘謹,你姐姐是中宮之主,你可以稱朕姐夫。”
姐夫……柔真一直以爲,這是個比較親近的稱呼,或許他對她,是有着特殊感覺的。
她抿嘴笑應了一聲,叫了聲“皇帝姐夫。”
他笑一下,轉身便入了坤寧宮正殿。
柔真沒有去御園,她只是在她住的偏殿廂房裡支起了窗格,向外看着。
正對面的偏殿中聽說住了位芳汀格格,是已故仁孝皇后的親妹妹,待年宮中,想必是將來要受冊爲宮嬪的。可這幾日來,竟一直未打過照面,姐姐說不必去見她,既無身份高下之分,便沒有什麼非見不可的理由。
過了一會子,對面的偏殿中步出一個小姑娘,隱約可見一張俏麗的瓜子臉兒,側身轉過臉來,與她打了個照面。莫名地,柔真感覺到一絲違和,從那小姑娘眼中射出一絲寒冷之意來,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稱。
她身後有兩名伺候的大宮女,正在替她投喂廊下鳥籠中那隻百靈。
柔真還想多看時,皇帝也從正殿步出,往對面偏殿而去。
“芳汀。”
“姐夫。”那小姑娘居然直呼姐夫,比柔真還熟稔。
她忽然無端地不舒服起來,原來他所有的小姨子都可以這麼叫他。
“許久不見,居然長這麼大了。”玄燁笑着摸摸芳汀的發頂,神情像在看一個孩子。
本來她也只是個半大少女,雖然容顏出衆,可到底才只十二三歲模樣,稚氣未脫,身高也不過平他胸口。
他又說了幾句,斷斷續續的柔真也沒聽清,但有一句是被風送入了耳中的,他說芳汀頗有她姐姐當年的風姿了。
仁孝皇后當年是豔冠六宮的,長什麼模樣她雖沒見過,想來也是個出衆的美人,否則皇帝不會爲御園一株牡丹取名國色天香,只爲喻她的美貌。
然後皇帝居然就這麼離去,也未曾留宿坤寧宮。
柔真在他離去後纔去了正殿,見着姐姐面色不好,面前一席晚膳流水介上來,她卻沒甚胃口的模樣,似乎很是煩惱。
“姐姐……”
皇后沒理她,因爲笙竹正俯耳說着皇帝出正殿後去看了芳汀格格的事。
“芳汀那黃毛丫頭有什麼好看?跟柔真比,提鞋都不配!”皇后甚怒,轉眼看着柔真,道:“過來!”
柔真見她神色異樣,便沉默着過去挨着她坐下。
皇后打量着她的容貌,輕嘆了口氣:“皇上只是跟你說了幾句閒話?”
“嗯。”
“再過兩年便是選秀之屆,可你卻錯過了選秀之齡,以你這般出衆姿色,咱們滿人中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來……”
“姐姐,敬嬪娘娘比我好看多了。”柔真並非自謙,提到那個敬嬪,她的眉心便不由自主深鎖起來。
“她……哼!”皇后顯然甚怒,“不要提她!”
柔真沒有說話。
入宮這幾日,她明顯察覺到姐姐對敬嬪的敵意了。
從初次見到敬嬪,她便覺得自己這個滿洲第一美人之稱實在浪得虛名。從前在家時,雖有再多王孫公子拜於她石榴裙下,紛紛向她阿瑪提親,可她從來都瞧不上。她覺得她要嫁的男人,必然是她能看得上眼的,否則怎能配得上她。
可入了宮,才發現宮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衆香國中,最出衆的自然是敬嬪。
別人看她時,都隱隱有敵意,對此她並不意外,大凡美人,見着比自己美麗的,都是那樣苛刻反感的眼神。
唯有敬嬪,笑容明淨,眼神恬淡,對她的美貌視若無睹,彷彿在她眼裡,誰都不過爾爾。
“不知仁孝皇后與她相比,誰更擅勝場?”柔真問了這句話,發現皇后的臉色即刻變了,不僅是不悅而已,還帶着幾分怨毒之色。
“好端端的,你提那……仁孝皇后做什麼?”
“皇帝姐夫今日稱讚芳汀格格有她姐姐當年的風姿了。”
皇后怔了一下,然後冷笑:“芳汀那毛丫頭,論長相是比她姐姐差遠了,跟敬嬪那狐媚子自然更沒得比。”
柔真有些愕然,她從不知道儀態高貴的皇后姐姐居然還會口出惡言。
皇后緩了口氣,看着她:“柔真,你一點也沒比敬嬪差,只是你生性純良,不及她的狐媚手段而已。”
柔真勉強笑了一下。其實她見了敬嬪時只是驚豔,並沒有多少敵意,畢竟與敬嬪去爭鋒是不可能的事,那是皇帝寵妃,而她是不可能再入宮選秀的。
皇后千秋時,筵宴過後皇帝便要留宿坤寧宮,然而席後還有小宴,帝后二人對飲看雜耍,難得閒情。
柔真在偏殿廂房,自覺有些無聊,便想安睡了。
她本以爲姐姐會令自己作陪,卻沒想一直未宣,多半是今夜想留皇帝姐夫單獨相處,纔沒叫上她。
入宮這些日子,看得出玄燁對皇后頗爲冷淡,哪怕面上再怎麼溫情,也沒從他眼裡看到一絲愛意。
姐姐過得似乎不如想像中如意,時常嘆氣,有時會怨怒,與幼時記憶中那個性情溫良的姐姐判若兩人。
有時簡直像個深閨怨婦。
柔真希望今夜他們能好好相處,不要再令姐姐終日怨念叢生。
她其實也有了幾分醺然酒意,便吹了燈,寬衣上了牀,正有些朦朧欲睡的時候,聽到外頭的敲門聲。
她以爲笙竹來替姐姐傳什麼話,也沒披件外衣便去開了門。
門外朔風微凜,玄燁深鎖眉頭,一手扶着額站在門口,另一隻手便順着她開門之勢,將門徹底推入。
“皇帝姐夫……”柔真吃了一驚。
他似乎並沒有回過神來,只是緩步入內,步履也有些不穩,神態很是異樣。
柔真纔想起自己身着中衣,一陣慌亂,倒退幾步。
他隨手掩上了門,將廊下燈光拒之門外。
“不……皇上是不是走錯門了,這不是正殿……”
他卻踉蹌了幾步,依然在往前走,似乎全未聽見她說什麼。
柔真想要奪門而出,卻見玄燁已到了她跟前,他蹙眉看着自己,步履有些虛浮。
她猶豫良久,終究還是去扶了他一把,生恐他就此摔倒。
他身上帶着果酒的香氣,水果的甜味和酒的醇香夾雜着,想來是喝多了。
他卻開口了,聲音低沉,語意凝澀:“這是什麼酒……這麼大後勁?”
“皇帝姐夫……你是不是今夜宴上喝多了?”
“你是誰?”他看着她,依然鎖着眉,眼神卻明顯有些不對。
之前見他時,他的眼神總是深不見底,令人心生莫測,可這會兒藉着窗紙透入的廊下微光,只覺得他眼中流動着難以言明的悸動神色,隱隱有□□之念。
“我……皇帝姐夫,柔真扶你去正殿吧。”
他揮了一下手:“扶朕去牀上。”
柔真愕然,那可是她的牀。
可又一轉念,看他如今模樣,只怕她手一鬆他便會支撐不住醉倒,還是先扶他上牀,然後去姐姐那裡再作打算。
她扶了他小心翼翼地上牀,幫他脫下靴子,卻已然臉紅過耳,自然沒有勇氣再去替他寬衣。
然後她轉身便要出去,卻覺得背後一緊,被他攔腰抱住。
她失聲叫了一下,很快又按住自己的嘴,這種事倘若被人撞見,可是有口說不清的。
“你是誰?”他又問了一句。
“我……我是真兒……”柔真快哭出聲來了。
“真兒……納蘭珍?”
“我……我不是……”
她還在抗拒掙扎的當兒,便被他強行抱着按在牀上,他凝視了她一陣,也不知那麼昏暗的光線下究竟是否能看清她是誰。
柔真驚恐地睜大眼看他,他的眼神有些渙散,雖看着自己,卻彷彿一直看不清。
“你不是納蘭珍。”他慢慢勾起一絲笑意,眼神似乎一點點凝聚,有些專注地看她。“納蘭珍沒你這麼美。”
他第一眼見她時,似乎全沒將她看入眼裡去,可這時候卻贊她美貌。
原來他並不是沒有正眼看過她。
柔真微怔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輕輕撫着她的臉,然後笑意一點點擴散,“真兒……朕對你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你是哪個宮的?”
他醉得太厲害,全然分不清她究竟是誰了。
柔真欲哭無淚,想要推開他,卻不知爲何,全身痠軟,半是羞惱半是恐慌。
然而他的手如此溫柔,只是撫摸着她的臉,然後沿着她的頸項往下游移。
“求求你……不要……皇上……姐夫……”柔真一陣混亂,語無倫次。
他的溫柔令她悸動,可禮教的觀念提醒她這是逾矩。
他的手停了一下:“你不願意?”
“我……”他是皇帝,他要做什麼不可以,她若拒絕,會有什麼後果?哪怕他只是酒醉。
柔真只遲疑了片刻,衣領的扣子就鬆解了兩顆。